“嘿嘿”一笑,如巨鷹展翅,飛撲向床沿。
天涯路遠之蕭郎陌路(18)
宇文川遠擋在了床沿之前,一劍直刺向陰何情!
陰何情一劍將宇文川遠的三尺龍泉隔開,長袖一揮,長綢在手,卷向喬津亭!
誰知睡夢中的喬津亭秀眉一蹙,在電光火石之間,纖手拔下發上玉簪,疾射向陰何情!人也隨之翻身坐起!
“啊!”的一聲,陰何情發出一聲哀號,一如山鬼慘叫,狼嚎在野!一隻手捂住鮮血直迸的右眼,慌忙擇路而逃!
喬津亭見陰何情負傷而逃,忙對宇文川遠說:“快,我要抓活的!”話未說完,汗水涔涔,虛弱地向床榻上倒去!剛才那一手暗器已然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宇文川遠憐惜地用錦巾為她拭去額頭上的汗水,“你放心,弓箭手全埋伏在外麵,陰何情是逃不掉的!”
回頭吩咐周身瑟瑟發抖的侍女為喬津亭換去被汗水染濕的衣裳,俯身對喬津亭說:“我去去就來!”
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對喬津亭情深款款,侍女在一旁含羞掩麵微笑,喬津亭的臉龐一熱,方才還是血雨腥風,此刻化作綺羅香暖,確實難免招人嫉妒。庭院之中,弓箭手將陰何情緊緊包圍,利箭在拉得如滿月般的弦上,蓄勢待發!宇文川遠的一聲抓活的,誰都不敢給太子殿下一具死屍!
突然,又有幾名“無花樓”的殺手闖入,掩護著陰何情邊殺邊退,成別思一聲令下,萬箭齊發,掩護在陰何情前麵的殺手紛紛倒地,但這殺手的突然闖入已給陰何情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可是當他躍上牆頭之時,宇文川遠已然親自拉滿了鐵弓,三隻白羽翎箭如閃電般射中了陰何情身上的三處要害,陰何情慘叫倒出州府牆外,成別思率眾追出,在茫茫的風雨暗夜中如死神一般搜索著陰何情的魂靈!喬津亭出了一身淋漓的汗水,感覺輕鬆了許多,見宇文川遠進來,忙坐起身子:“怎樣,抓到陰何情了沒有?”
宇文川遠搖了搖頭,笑著說:“陰何情身負重傷,雖暫未抓獲,但成別思已帶人追捕了去,你養病要緊,不必操心!”說著,拿起一個柔軟的枕頭墊在喬津亭的身後,生怕她重病之後身體難支。喬津亭抬眸深看宇文川遠,她雖在病中,但也明白宇文川遠一直守候在她的身邊,他平日裏澄澈湛清的明眸紅絲纏繞,胡茬淩亂,麵容清瘦,倦態深深,動人心魄。愧疚爬上心頭,她意欲伸出手去,撫平他眉心的皺痕,但終是不妥,時至今日,任何親昵的舉動都隻有一個後果,無非是增添了原本可以避免的混亂!眸光暗淡了下來,宇文川遠以為喬津亭是為陰何情的事情煩惱,笑道:“你還相信不過成別思麼?他一定會將陰何情揪拿到你的麵前,任你發落!”提起陰何情,不免牽扯到喬含晚,聯想起那不堪的一夜,喬津亭和宇文川遠俱是一震,不約而同地雙雙別過了臉去,這根刺,刺得太深,且已是根深蒂固,無從拔起!
天涯路遠之蕭郎陌路(19)
侍女按照宇文川遠的吩咐,端了一鍋清淡的肉末米粥進來,宇文川遠強笑著,打破一室的尷尬,親自盛了一小碗,端至喬津亭的麵前,細心地吹了吹升騰的熱氣,挑起一小勺,遞至喬津亭的唇邊,“來,吃一點!”喬津亭愣住,眸中的霧氣氤氳,望定了宇文川遠,時至今日,紫絲羅帶本已不能結成鴛鴦結,又何必如此多情?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如何可以給他難堪?宇文川遠見喬津亭神色,知她心意,內心歎息一聲,將玉碗放在玉幾之上,叮囑侍女:“好生侍候喬姑娘!”回身走出,未到門檻,卻又回頭,“你……病體初愈,終須要吃一些,夜裏也要小心著涼!”話語殷殷切切,何處不是款款深情?脈脈相思?喬津亭不敢作聲,生怕一開口就是從此也放不開手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