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重錘擊碎穆爾藍沁的心房,她仿佛聽見心髒“哧哧”碎裂的聲音,在她眼裏,她真的比不上喬津亭半分!狂烈的憤怒和羞愧在胸中如野馬奔走不息,“你……”聲音如茫茫大海的一葉孤舟,飄搖不定!
喬津亭責怪地橫了宇文川遠一眼,眸中深意,唯有“禍害”二字。
“公主,你我談談可好?”喬津亭趨近穆爾藍沁,柔和的嗓音如清水一池,讓穆爾藍沁驟然清醒過來。
“是的,你真的該給我一個交代了,喬津亭,大魏朝的皇後,你最好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否則,我穆爾藍沁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須知我大涼國的鐵騎不是泥糊的菩薩!”
宇文川遠生平最恨他人出言威懾,聽聞得穆爾藍沁出言不遜,不由怒火叢生,一個霍然站起,目光如利芒穿透穆爾藍沁的麗眸,“公主最好將方才不遜言語收回,莫要讓它往朕的心裏去!否則……哼!”
穆爾藍沁見宇文川遠眸光凶狠犀利,如上古魔神攝人心魂,內心一窒一慌,倒退一步,失聲驚呼,“你……”突然想起蕭瑉,蕭瑉從未像這般的對待於她!
喬津亭一把拉住宇文川遠,狠狠地怒掃了他一眼,輕責一聲,“你是在添亂麼?”回身對穆爾藍沁,“公主,隨我來吧!”
行至十三騎站立之處,鄭重吩咐流雲十三騎,“仔細看護好皇上,一步不得離開!”
穿幽徑,行盡衰翠淺紅,水榭亭台,來至“含晚閣”。
穆爾藍沁見喬津亭站在“含晚閣”前,默默出神,神情憂戚,不耐起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頭也不回,“公主,我帶你來看一個人!”喬津亭雙手輕輕一推,“含晚閣”拱門打開,撲鼻是一陣沁人心脾的暗香,是金桂濃鬱的幽香!
回廊之下,畫眉脆啼,紅紗纏柱。
淡煙在院落飄薄,秋千在高牆之旁寂寥無聲。
丫鬟見喬津亭親至,恭敬地打開了房門。
簾卷西風之人比黃花(19)
穆爾藍沁見屋內繡簾低垂,軒窗半開,分明就是女兒閨閣。好奇地四處張望,見一幅未竟的繡圖還在架上,絲線縷縷,色彩璀璨,巧手穿成一株冠絕人寰的紫色牡丹。“繡得真好!”這是由衷的讚歎。
喬津亭淡淡一笑,輕顫的手撫上紫色牡丹的花蕊,歎息一聲,“公主說得沒錯,這世間,若要說誰是刺繡的第一人,那無疑就是這幅繡品的主人!”晚兒!晚兒!一滴淚禁不住落下,滴在牡丹的花蕊之上,像清晨中花瓣上的一滴露珠!
穆爾藍沁驚覺在喬津亭麵前總是提不起火氣,“她是誰?”見喬津亭突然落淚,疑惑異常,“你這是怎麼啦?”
喬津亭回身,指著牆上的一幅畫,“公主,就是她!”
畫上之人朝霞鋪就玉頰紅暈,深瞳如墨點成,浸滿在藍色清波之間,身上輕薄羅裳飛揚,分明與喬津亭一般模樣!
穆爾藍沁頓時俏臉變色,“喬津亭,你在耍本公主麼?”憤然轉身,抬腳就走。
“公主可否記得九月初六的那一晚,端陽門的一刻驚魂?”話語沁心,涼如薄風,帶著無法抑製的憂傷。
“姐姐救我!”一個雲裳如夢,清豔如雪的人兒在穆爾藍沁的腦海呼嘯而過,是她?喬津亭的妹妹!“是你的妹妹?死在了陰何情手下的妹妹?”
喬津亭身軀如紅梅一支,在風雪狂亂中輕顫,“原來公主還記得!不錯,她就是那夜死在了陰何情手下的喬含晚,我的孿生妹妹!”
穆爾藍沁內心有一縷的愧疚,那夜,陰何情的目標本來就是她,或者說一直都是她!沒有想到殉命的竟是無辜的喬含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