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的關切!聽得穆爾藍沁的聲音不見異常,放下了一顆心,“公主,你還好麼?”

泠弦一驚,“大哥,姐姐真的是這樣囑咐的嗎?你怎麼就不聽話了呢?”

穆爾藍沁卻會錯了意,以為蕭瑉是為了她不顧傷勢,大為感動,“蕭瑉,你真傻,我沒事的!快,你快回去吧!”說著,主動攙扶著蕭瑉,朝“落日看沉”而去。

泠弦見驕縱的穆爾藍沁突獻殷勤,大有女兒的柔腸蜜意,蕭瑉全身僵硬,尷尬不已,不由暗笑,世間情事,或許也如書上所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一雙眼睛在暗處,陰晴不定,緊盯著蕭瑉和穆爾藍沁的背影,一縷陰笑在嘴角散開,一個陰毒的主意瞬間成型。

“雲淡風清”,依舊是寒日蕭蕭,梧桐葉落,在男女主人遠離多年之後依然在靜候主人的歸來。

喬津亭揮退侍女,坐在床沿,手撫著錦被輕雲舒卷的紋路,一陣陣黯然神傷。多年盼歸期,未見歸人,唯有庭前花草,在演繹年年春夏秋冬顏色!

“爹娘,你們何時歸來?”喬津亭仰起頭,生怕一個不小心,將淚水滴落在簇新的錦被上。近年來,眼裏的淚水越發的多了,爹娘,晚兒,紅萼,甚至喬姮,一個一個遠離,一個一個不見蹤影,總在無人之際,在夜半夢回,讓她淚落不已。

看著親手為爹娘繪就的畫像,父親清峻明朗不群,母親嬌豔無倫,一對璧人交相輝映,翩翩是人間神仙眷侶,為何一夜風雲,吹散情緣零落如星雨?

“津兒!”一聲低沉淳厚的聲音從屋外傳進喬津亭的耳膜,“津兒!”喬津亭驚喜莫名,霍然回頭,“爹爹……”

簾卷西風之人比黃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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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檻之外的不是爹爹!喬津亭的眸光暗淡了下去,凝望著宇文川遠,神情略顯淒迷,也有些安慰,雖然不是爹爹,幸好還有他!

宇文川遠大步跨入,一把將喬津亭擁在懷裏,心疼不已,“你果然一個人在這裏傷心!真傻!”

伏在溫熱的懷抱裏,喬津亭閉上了眼睛,讓酸楚漸漸隨宇文川遠雄健的心跳散去,“我以為真的是爹爹回來了,唯有爹爹才叫我‘津兒’!”

“是於管家告訴我的,為什麼這麼久了,你竟然沒有和我細說當年情事,讓我和你分憂?喬,津兒,今後,我不許獨自傷心,你應該知道,雖然沒有爹娘,但你還有我!我會派人在全國各地尋訪,總會找回他們,你放心!”自相識至今,不是諸事紛繁,就是傷心離分,竟沒有一刻閑暇,細說前塵往事,這真的是他宇文川遠的疏忽

“嗯,”抬起頭,見宇文川遠眉頭深皺,有些許的不滿和擔憂,正垂眸凝視,突然,她竟覺得這眼神,竟有些像爹爹,像爹爹在看著娘的時候,“噗哧”一笑,伸手去撫宇文川遠凸起的皺痕,“好了,別這樣,嗯?”

擁著喬津亭,歎了一口氣,細看牆上畫像,宇文川遠久久無語。一個是曾經匡扶魏室的倜儻君子,杏林英豪;一個是豔冠人寰的絕色,一對璧人,儼然是天作之合,緣何走到了這般田地?

喬津亭突然打了一個冷戰,當年的爹娘情比金堅,可謂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緣何走到了分襟單飛的地步?她和宇文川遠,可否也會有那麼一天,因愛而聚,因恨而分?抬望眼,注視著傾注了一生深情的眼前人,顫聲相詢,“你可知,爹娘因何分離?”

一陣絞痛在心房呼嘯而過,是因為深深的憐惜和她的擔憂,“是因為猜疑,猜疑是世上一劑最毒的藥……”愛人之間,可以糞土富貴,可以共赴生死,卻往往禁不起一瞬間的猜疑,猜疑對方對情感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