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進淺淺的淡香,沉溺地閉上了眼睛,一陣舒適,貫穿了全身,讓人不想動彈。但願歲月靜好如斯,長相廝守。但蒼天未必盡如人意,眼下,思耿就是一個煩惱。
許久,宇文川遠放開了喬津亭,悠悠一歎,“喬,和你商量一件事。”
鳳鳴天闕之暗雲驚風(7)
“你說!”宇文川遠這般鄭重,怕是不易達成之事。
果然,宇文川遠神色凝重,“前些日子,太子少師曾與我言道,近來思耿性情越發乖張,我想著,可否讓他跟隨你一陣子,你來好好地教導他!”
喬津亭一愣,這確實是不易達成之事,望著宇文川遠殷切的期盼,有些苦澀,“我畢竟不是他的母親,憑什麼來教導他?”
拉住了喬津亭的手,憂心盡堆在眉梢,“喬,我知道讓你為難,但是,思耿,確是需要仁厚的指引,”想起宇文思耿曾殘忍地將禦苑中的一隻孔雀活活捏死,宇文川遠不寒而栗,“喬,盡管將來思耿不是一國之君,但我也希望他能是一個仁厚的王子!”
喬津亭訝然,望著宇文川遠,“思耿,不是早立為太子了麼?為何不是將來的一國之君?”莫非他有易儲之心?
宇文川遠淡然一笑,顯然心中早有計較,“這是自然的,將來大魏朝的君主,必定是我們的孩兒,喬,你宅心仁厚,我們的孩兒也定是仁慈之君,不至於為難了思耿;但是,一旦思耿為君,必定為難你和我們的孩子,蕭家也自然可以死灰複燃,我斷不能讓此事發生,明白麼?”
這“為難”二字說得隱晦,其實,說白了就是同室操戈,兄弟相殘。宇文川遠,思慮竟然是如此的長遠,真的是難為了他!喬津亭心情激蕩,她怎能拒絕得了他?
“不過,若是為難,我不會勉強你!”宇文川遠溫柔地望著妻子,“畢竟,這是我的一點私心!”
這私心,不僅是為了思耿,也是為了自己和孩子,免得將來為世人所詬病!偏他如此的費心謹慎,喬津亭微笑,“其實,你大可給我下一道聖旨,沒有人可以拒絕你!”
搖了搖頭,“我何曾以帝王的身份對待於你?喬,我說過,在你麵前,我隻是你的夫君!”宇文川遠輕笑一聲,語氣溫軟,不複朝堂上的無尚威嚴。
略一思索,喬津亭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姑且一試,但是,這大魏朝的第五代君主,我卻不希望是我們的孩兒……”
宇文川遠肅然,握住喬津亭的手,莊穆無比,“喬,無須多說,我心意已決!”給她的孩子以無人能及的尊崇,這也是酬她一片情誼的方式,喬,難道不明白麼?
歎息一聲,突然想起腹中的新生命,正想開口告知宇文川遠,誰知內侍來稟,邊境急報飛至了禦書房。
望著宇文川遠匆忙的背影,喬津亭一陣不安。
白蘋為喬津亭端上一碗開胃湯藥,“少主,你當真要接過太子這塊燙手芋頭?”
喬津亭淡然,“有何不可?你可知今日思耿因何撞我?又因何對我畢恭畢敬?這都是蕭琰在背後操縱著,與其日夜提防著蕭琰的暗算,到不如大大方方地留思耿在身邊,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看來蕭琰算準了宇文川遠的心思,畢竟,她和宇文川遠同在一個屋簷之下呆了十來年。
“少主打算何時將好消息告知皇上?皇上一旦得知少主懷孕,一定會樂壞了!”白蘋為喬津亭取來錦袍,輕輕一笑。
但喬津亭卻一臉憂色,“怕他是高興不起來了,這邊境,恐已生了變端!”
鳳鳴天闕之暗雲驚風(8)
一連十數日,宇文川遠忙著與群臣商討大涼國之事,他深恐大涼變端引發兩國摩攃,遂下旨整治軍需,加強軍隊的操練。凡事未雨綢繆方能立於不敗之地,這是宇文川遠為政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