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你是否記得大婚第二日你呈上的賀禮?”
白蘋依稀記得是她親手將賀禮送至少主的手中,點了點頭,不知少主因何提起。
“賀禮是英王宇文景微差人送來的,”喬津亭迎風而笑,“是一隻世所罕見的白玉笛,笛上刻有‘靜好’二字。”
白蘋恍然,宇文景微對於喬津亭歸於宇文川遠固然心中有一萬個不甘,但仍誠心祝願喬津亭歲月靜好,這情分,分明深厚,他理當不會與蕭家勾結,陷愛慕之人於水火之中。
城門打開,火把照亮了半邊穹廬,喬津亭以皇後之尊親自出迎。
近了,宇文景微一馬當前,一勒韁繩,駿馬長嘶,驟然住蹄。
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宇文景微見喬津亭淡妝婉約,如清荷亭亭,在城門之前,含笑而立。內心一陣激動,記得當初獲得伊人死訊,輾轉疼痛,無日安寧,幸好蒼天有眼,不讓佳人飲恨黃泉。喬津亭歸於宇文川遠之日,他心如刀絞,醉足了三個日夜,痛不堪言。如今,佳人親迎他於皇城之前,一如往日,如淡菊舞秋風,也如夭桃吐絳英。
“景微,辛苦了你!”喬津亭見宇文景微征塵滿麵,血絲橫斜於明眸之中,顯然是夙夜兼程,未曾有片刻的歇息,內心感動,慶幸自己對他不曾有半分的疑心,否則定然傷了他一顆熾熱的赤子之心!
在這原應是草木皆兵的時節,她不曾疑他!給予了他一如既往的親切和信任!宇文景微於長風中停駐,無語凝望著喬津亭,盡管佳人他屬,時光不可倒流,他依然願意為她付出,傾其所有的付出!
喬津亭上前,“景微,一路辛苦,先去歇著吧!”這語氣,是親人般的關切,是淡中的雋永。
一陣躊躇,宇文景微突然覺得喉頭有些梗塞,半響,暗啞地吐出了幾個字:“我是該稱呼你皇後還是皇嫂?”
喬津亭深知他內心苦澀,肅然開言,“景微,我一直視你為好友,當初是,今後亦然!”
“好,津亭,”宇文景微暗暗壓抑心潮湧動,她待他親厚如斯,他該知足,“這一趟,我原不為皇後或是皇嫂而來!”言下之意,不過是說明此次千裏奔波,僅是為一個名叫喬津亭的女子而已!
鳳鳴天闕之暗雲驚風(18)
五千騎兵盡數進城,卻沒有擾動黎庶夜半好夢。
喬津亭與宇文景微並肩而行,親切親厚如姐弟一般。
誰知探子卻將寧靜打斷,言道蕭行洛帶領的七萬人馬離皇城不足五十裏遠,天一亮,就可到達皇城腳下。
喬津亭淡淡一笑,傳旨燃放焰火,通知“留雲在軒”的成別思依計行事。
宇文景微見喬津亭鎮定如泰山,分明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無有半分的畏懼,“我,是不是來得多餘?津亭,你已然有了應敵之策?”
喬津亭停下了腳步,望著宇文景微,眸光溫暖,如火把照亮宇文景微的心空,“景微,這世上鮮有雪中送炭之人,而你,明知此行凶險,依然義無反顧,慨然而來,你這份情誼,我固然是無以為報,但永遠感激在心!”
她能明白他,已經就是最大的安慰!宇文景微微笑,“不過,我給你帶來了一個消息,你一定高興聽到。”
喬津亭微笑著打量宇文景微,見年來重重挫折折損了他的驕嬌之氣,還了他一份才子的坦蕩和清明,不由得替他高興,“哦,是什麼消息?”對她而言,最好的消息莫過於是宇文川遠安然無恙,自萬裏之外凱旋歸來。
宇文景微神情霍然一肅,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喬津亭。
喬津亭疑惑,打開一看,怦然心驚,原來這場戰禍因此而起,怪不得邊塞風雲驟變,怪不得兵禍因由無一字傳來,原來是蕭家放出的一個流言,原來是蕭家的死士斬殺了送急報回京師稟明戰禍因由之人!蕭行洛,為了個人野心,家族利益,竟然是不顧黎庶生計,做了禍國殃民之事。“這書信你從何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