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情!”

但陰何情雙手已失,慌忙從城樓上跳下,如斷線風箏般,直線墜下,轉眼隱入如密雲般的旌旗中!

白蘋大呼可惜,喬津亭深吸了一口氣,“陰何情活不過三日,你們放心,當日我單刀赴會,誘使陰何情中了毒箭,他此去,必死無疑!”當日赴會陰何情之前,喬津亭曾將陰何情給予喬姮的歹毒無比殺人於無形的毒藥塗上鸞車車壁中的利箭,利箭曾穿過陰何情的手,而陰何情斷然不會知道喬津亭來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故對自身中毒一無所知,否則,今日不會在城樓出現!如今雙臂又斷,離死期已然不遠,一個禍害到此終至可以萬無一失地除去!

眾人長舒了一口氣。一朵長期以來籠罩在心頭的暗雲今日終於撥開並從此不再來!

突然,城樓下一片戰馬嘶鳴的騷亂,蕭行洛見陰何情失手,不再耐煩等待城郊駐軍的到援,一聲攻城令下,叛軍如水湧至城門之下,雲梯架起,人頭攢動。

城樓之上,守城將領兵士飛箭如密雨、滾石頻飛!

一時間,戰馬嘶鳴,人聲鼎沸,喊殺聲、慘叫聲、滾落雲梯的聲音、飛箭滾石的聲音,聲聲入耳,聲聲是生存與死亡的搏鬥!

喬津亭忍住腹痛,俯身對城樓之下的叛軍,一聲厲喝,“身懷密旨的將軍聽令,即刻斬殺叛軍,活捉蕭行洛者,封萬戶侯!”

晨風掩不住喬津亭清澈的聲音,蕭行洛一聽,“哈哈”大笑!誰知笑聲未落,軍中已然騷亂,明州都尉蕭璉、清州都尉蕭環、蘄州刺史明徽、齊州刺史張景明已被身邊的將領斬落人頭,血濺塵埃!

叛軍大亂,士兵無所適從!將領高呼,“放下兵器者免其一死!”

蕭行洛驟不防軍中突然大亂,命身邊的侄孫斬殺了數人,大喝:“城郊駐軍即將到來,誰敢後退,殺無赦!”

正躊躇混亂之間,大地突然在震動,東邊初升的旭日照耀著飛揚的旌旗,喬津亭極目遠眺,是成別思帶領著城郊三萬軍馬到了!

“傳旨,援軍已到,城內一萬五千將士盡數出城,斬殺叛逆!活捉蕭行洛!”喬津亭步下城樓,暖暖晨光照在她纖長的身姿,烈烈朔風揚起她的披風,綽約卓絕!

皇城之下,一場百年不遇的廝殺就在眼前!金戈碰撞、折損、墜地,旌旗染血,人命如草芥!

廝殺!廝殺!鮮血!鮮血!

屍體一具具,重重疊疊!疊疊重重!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叛軍中蕭家的近支被悉數斬盡,其餘的棄械投降,戰亂,很快結束。

蕭行洛見大勢已去,意圖拔劍自刎,誰知被人生擒下馬,動彈不得。

一場戰禍宣告結束,叛軍除了臨陣倒戈之外的,全被殲滅,蕭家兒男,伏誅,或是被生擒,無一漏網!喬津亭步出城門,一一犒賞奮勇浴血的有功將士!

長空清朗,萬裏無塵,喬津亭暗舒了一口氣,一顆心在久懸之後終至落回了原處!突然,一陣暈眩襲來,一個站立不穩,喬津亭往前一栽!

鳳鳴天闕之暗雲驚風(21)

醒來之時,已是日過了中天,錦被暖如春,讓人不想動彈。喬津亭懶懶的,徹底鬆弛了緊繃的思緒。

鑲金砌玉、雕龍飛鳳的龍榻之旁,是一張張焦慮的麵孔,於南浦、宇文景微、流雲六豔、成別思,個個屏息著呼吸,緊張地將眸光凝注在她的臉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喬津亭展顏一笑,“你們放心,我沒事!”這一番的昏厥,想必就是過度的操勞所至,再加上與陰何情動手之時動了胎氣,才以致不支暈倒。

宇文景微望著喬津亭白玉般的香腮微蘸淺紅,禁不住的暗暗出神。戰陣之上,她纖手擎天,屹立狂瀾而不倒;記憶中,她翩翩如天外飛仙,落入他空曠的心野中;如今,她是嬌柔如水,酣懶模樣,不過是閨中兒女惹人憐!然,她的清雅、她的柔美、她的堅毅,統統不屬於他,能名正言順地將她擁入懷中淺憐密愛的,是另一個男人,他曾經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