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威力巨大的術法連連不休,呼嘯而起的烈風吹起無盡的幽火,將整個深澗浸染得宛若幽冥府邸。
如他這樣的人還有好幾個,心誌更加堅定一些的,則是身形緊繃著,雖沒有直接運起真元術法,情況卻也不算太好。
這些被幻境迷住了的修士都憑著本能對抗著追逐而來的鬼手幽火,可他們到底是身處於幻境之中,即便知道身邊埋伏著無盡危險,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沈君遷的身影已到了深澗的深處,動作極為利落,每每出手,皆是將身邊襲來的鬼手幽火抵擋在外,術法施展間,顯出十分的沉著來。
然而他眸色黝黑,下頜微緊,偶爾也有明顯的失誤之處,顯然也是被幻境影響著,身上也多了幾道駭人的傷口。
葉上秋羽睫如墨,微微垂下,一百多個玉瓶在他手中爆開,表麵跳躍著火焰的濃鬱精血浮在他眼前,雪白森冷的火焰在葉上秋的控製之下將這些精血煉化了一遍,凝出了一把小小的血丹。
商餘辭任勞任怨地接過那些血丹往這些修士嘴裏都丟了一顆。
幻境驟破。
沈君遷的目光恍了一下,然後便是恢複了清明之色,聽著不斷傳來的妖獸怒吼之聲,神色微變:“大師兄——”
那元嬰修士較之沈君遷更為清醒,表情冷肅:“不知是哪位道友相助,在下遊仙宮弟子易言之,在此拜謝道友。”
說著,他便是行了一禮,目睛看著四周,一時寂靜無聲。
炎獸王的氣息越發靠近,旁邊那些以易言之馬首是瞻的修士皺眉喚道:“易兄?”“易上人?”
易言之收回目光,吸了口氣:“無事。”
他口中這樣說著,可眾人心裏卻不敢就這樣信了。
前麵本就有妖獸伏擊,此處又極為詭異,若再多幾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修士,他們可真的連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易言之安慰道:“那位道友既然沒有趁著我等深陷秘境之中時對我等下手,此時應當也不會出什麼波折。”
是啊,現在不會出什麼波折,可待會呢?
接下來他們和那頭妖獸對抗,那人藏在暗處,豈不是可以伺機而動,將這些機緣盡皆攬去?
為同宗師兄弟報仇不假,可這炎獸王身上藏著的秘寶機緣,卻也是他們追來的一大原因!
當下裏,這些修士中便有人目光閃動,似是在評估、又似是在揣度易言之的話中之意。
易言之不愧是遊仙宮的弟子,被這麼多雙眼睛暗地裏打量著,依然是凜然不動,隻在掃過看不見底的清幽深澗時,眉頭稍微緊了緊。
商餘辭將這些人臉上的神色盡皆收入眼底,微微一哂,俯身靠在葉上秋的背後,聲音微沉,恍若帶著清風般的笑意:“師尊?”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葉上人如今已經可以在這逆徒靠過來之前便覺察到他的意圖,足下輕動,便是離了他數丈之遠。
眉若遠山,眸似點漆,神色淡漠地看著商餘辭。
商餘辭有些遺憾。
炎獸的身影已出現在眼前,無論這些修士心中有什麼樣的打算,此時最為要緊之事,卻還是先勝了這頭盛怒中的炎獸王再說。
無盡的烈火自那頭炎獸王口中吞吐而出,帶著仿若焚盡世間萬物的瘋狂意味。
易言之心中一驚,手中靈劍湛湛,飛身上前,劍意森然,織成了一片密密麻麻銀光四射的劍網,將那無盡業火抵擋在身前!
然而僅憑他一人之力,又怎能抵擋住一頭堪比陰神境後期、還處在被欺騙後盛怒當中的妖獸呢?
那無盡業火被森冷劍意擋了一下,然後那炎獸王怒吼一聲,滾滾岩漿噴射而出,高熱的溫度將這深澗當中的大地烤得皸裂,石牆剝落,眼看著就要傾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