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老肥問。
王韜細細的品味著殘留在舌尖上的味道,成熟後的Petrus味道十分濃鬱,具有強烈的黑櫻桃、和梅子的香氣和特有的泥土味與高級的鬆露香。他不由得點點頭,“不錯,挺地道的!”現在,八二年份的Petrus不多見了。
老肥也給自己斟了點Petrus,聞著味道,一臉的陶醉。
“回頭給我裝好,我要了,剩下的半瓶也給我一起裝好。”王韜說,明知道價格不菲,但是他還是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要下了這兩瓶酒。這麼說的時候,他是有點小小的心虛的,畢竟兩個小時前他還在為這種一擲千金的豪情跟妻兒發生了衝突。
“就知道你一準得這麼說,早給你留好了。鄒景波昨天也想要,我沒給他,丫就一附庸風雅的暴發戶,給他白糟蹋了——不過,這半瓶還是我自己留著吧,我也好這口。”老肥愛惜的看著吧台上的那瓶還剩下二分之一的Petrus。
王韜笑笑,也沒強求。老肥跟他一樣,也好紅酒,雖然以前千金散盡買酒喝的豪情已經不再,但是,小小的奢侈也仍然是改不了的。
老肥原本不叫老肥,這個綽號是鄒景波隨口給取的,沒想到叫的順口,結果反而比他的本名用得多了,什麼人都管他叫“老肥”,即使是顧客也是這樣。老肥的本名叫丁逸,挺秀氣的一個名字。以前的他瘦得跟個麻杆似的,看上去頗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跟他的名字很相稱,可是,上世紀末的亞洲金融風暴中,老肥家沒能挺過來。從那以後,老肥的身材日漸富態。他為此常自我調侃說是他吸幹了他們家,家瘦了,他卻肥了。
老肥家原本跟老王家一樣也是龐大的家族企業,跟老王家是世交,卻沒有老王家那樣幸運,在上世紀九七、九八年的亞洲金融風暴中轟然垮塌。老肥拿著一些清算後剩下的錢就開了這家“藍調”酒吧,用他自己的話說,既然做為紈絝子弟除了懂得奢侈的享受他身無長技,那麼,他就出賣奢侈享受的技巧吧。靠著以前積累下來的一些人脈,老肥開了這家“藍調”酒吧。
老肥傾盡所有用心打造的“藍調”是完全歐化的酒吧,實行的是會員製。酒吧的占地麵積雖然不大,可是,酒吧裏邊一切都是按照老肥所熟悉的歐洲貴族酒吧來設計安排的,大到桌椅,小到咖啡勺全都是從國外精心淘換進口的,有些甚至可以說是古董,一切都極盡奢華。當然,這種奢華不是那種暴發戶似的張揚,而是一種帶著年輪味道的莊重質樸的奢華。
“藍調”的門檻是相當的高的,實行的是年費製,年費貴得嚇人。但是,錢並不是入門的唯一條件,沒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僅僅有錢也買不到“藍調”的入會資格的——老肥就是要打造一個讓富人們能夠真正花錢得到心裏滿足的地方,他要讓“藍調”成為一種身份的象征,就像勞斯萊斯那樣,他也要讓“藍調“成為一種驕傲。
不得不承認紈絝子弟出身的老肥的確是了解富人的心理,即使年費再貴,每年重新審查會員資格的時候,雪片般湧來的入會申請照樣會使得老肥的辦公桌麵上堆積如山,很多人都以能成為“藍調”的會員而自豪。有錢人很多,想要成為貴族的有錢人就更多,大家都想借“藍調”來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而且,因為“藍調”的會員都是社會各界的成功人士,會員間的交流還能讓人們得到很大的事業上的補益,老板老肥有時候也會動用自己的關係為會員解決些問題,因而,加入“藍調”更是讓人們趨之若鶩。現在,靠著“藍調”,老肥的生活算不上大富大貴,可也是有房有車能夠悠閑享受生活的小資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