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之後,張嘴就想反駁,話到嘴邊忽而想到好像確實是這樣。他一向是睡在床的裏側,想要出去,勢必要越過睡在外側的晏止瀾,而事實上,每次晏止瀾還在打坐修煉,他就已經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省,等晏止瀾一上床,七星必然橫在兩人中間,他若是敢逾矩一步,就會被七星結界彈回來。這麼一看,他要是想要做點壞事,還真是不容易呢。
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道:“那我若是白天殺人呢?”
“不可能,”晏止瀾淡然道,“那兩名女子必須在子時、陰氣煞氣最濃重的時候死去,怨氣才會最盛。否則即便是用幻靈石也無法將怨氣聚集出靈體來,更不可能控製靈體來傷害你。”
祁璟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不甘心的弱弱道:“可是她們身上都有天門劍法的痕跡,還有我的靈力的痕跡,這該怎麼解釋?”
晏止瀾微微垂著眼,默不作聲。
這裏正是最詭異,也最棘手的一點。各個世家皆有不傳外人之秘法,處在最頂端的皇室也不能避免。祁氏的天門劍法隻傳儲君,在世家貴族之中也不是什麼秘密。如今大月皇室,天門劍法練得所成、且有此能力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老君上祁望山,另一個便是祁璟。
祁望山身處高位多年,想要什麼沒有?沒有必要在退位之後做出如此昏聵、無異於自毀牆角之事,而祁璟,正如他所言,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機會。
這個明顯是別人設的局,一個針對祁璟、針對祁氏設的局,這個局設的並不高明,且漏洞百出,很容易被人識破。但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局,卻讓人倍覺棘手,明知道它是假的,卻找不出它的破綻。
僅僅天門劍法這一條,就將祁璟和祁望山深深卷入其不能抽身。
這個幕後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晏止瀾方才出去轉了一圈,已然聽到有人在談論皇室不仁,祁璟殘□□蕩,強迫不成便草菅人命,濫殺無辜。遠離皇宮的平民修界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身處上層修界、與皇室無比緊密,消息無比靈通的世家貴族那邊又會如何議論。
流言四起,人言可畏,祁璟已然被卷入了這場莫須有的流言漩渦正中心,而他們卻對幕後之人毫無所知,甚至連一絲線索都沒有。
晏止瀾有種直覺,恐怕背後之人的目的並不是僅僅想要祁璟身敗名裂這麼簡單,一國之君不僅品行不佳且暴行深入人心,統治之下的人民對其不滿,積怨愈深,長久下去會引起什麼後果,經曆了上世的他自然清楚。
恐怕用不了多久,祁璟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即便這些事情他沒有做過,所謂三人成虎,到時候又有幾個人會相信他是清白無辜的?
祁璟觀著他的臉色,看他似乎陷入了深思,自覺再爭論未免顯得自己幼稚,便百無聊賴的敲擊著桌子玩。他默默地等了一會兒,忽而耳朵一動,聽到窗戶那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動靜。
晏止瀾顯然也聽到了,先他一步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子,一隻白色的小鳥撲楞著翅膀飛進來,飄然落到了他攤開的手心裏,化作一張疊著的信紙靜靜的躺著。
祁璟略有些好奇,但也見怪不怪,修真界裏每個人都有特定的傳送訊息的法子,很明顯,這隻白鳥就是晏止瀾與人互遞消息的途徑。
晏止瀾展開信紙,看著上麵的內容,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捏著紙張的手指也漸漸用力,直捏的指關節泛白,手背青筋直爆。
祁璟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樣子,剛壓下去的那點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從他這個角度,是完全看不到紙上寫的什麼內容的,然而能令泰山崩於麵而色不改的晏止瀾情緒波動如此之大,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