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兮兮道:“一聽你就是新來的,不懂規矩。算啦,不知者無罪,以後記著點兒,別再犯了。”

晏止瀾微微皺眉:“君上還未說緣由。”

“緣由?”祁璟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嫌棄道,“這你都不知道?等回頭跟你那些姐姐們打聽打聽,怎麼笨手笨腳的,一點都不機靈?”

片刻後,他自己又搖頭晃腦,故作威嚴道,“哦對了,侍寢這件事可別跟別人提起,尤其是在晏止瀾麵前,記住了嗎?”

說完他憂愁的嘟囔道,“你不知道,晏止瀾的妒意有多重。平日裏看到我跟侍女們說話都不高興,須得我哄上好幾天才作罷。要是知道我寵幸了你,他還不得跟我鬧翻天去。唉……雖然知道這是他對孤愛之深切的緣故,但是……唉……”

祁璟一邊對新來的小侍女編排著晏止瀾的壞話,一邊在心裏暗暗得意,終於扳回一局,有種揚眉吐氣的痛筷感。

他神展開雙臂,催促道:“快點給孤更衣。”這禮服又厚重又悶不透風,穿了一晚上,快把他給憋壞了。

晏止瀾的目光在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禮服上逡巡一圈,心裏漸漸有了計較。這套禮服看上去繁複麻煩,穿之時不好穿,脫掉的時候卻是好脫。隻需找到關鍵的那根係帶解開即可。以他的眼裏,自然是無需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

隻是,當他修長的兩根手指觸碰上那根輕飄飄的係帶時,卻頓住了。

祁璟閉著眼睛等了許久,沉重冗雜的禮服還在身上壓著,便有些不耐,斥責道:“你到底會不會?不會的話就叫人過來,把侍寢的機會讓給別人,外麵多的是人排隊等著孤寵幸。”

晏止瀾壓製下心中的那股翻湧而上的暴戾,手指勾住那根係帶用力往外一帶,祁璟身上的禮服便如層層綻放的花瓣一樣,緊實修身的衣服瞬間變得鬆鬆垮垮的搭在他的身上。

祁璟等的不耐煩了,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從那堆冗雜的禮服裏剝了出來,在晏止瀾難以言喻的目光裏,渾然不覺的光著屁股往床的方向走去。

等爬上床之後,還不忘閉著眼睛誇獎貼心能幹的小侍女:“腦子是笨了點兒,手腳倒是挺麻利。就等幾天之後看你表現如何了,嘿嘿嘿……”

他臉上露出一抹賊兮兮的笑容,砸吧砸吧嘴,翻個身睡著了。

晏止瀾看著渾身不著一縷背對著他打著小呼嚕的祁璟,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對方的體溫,他的目光沉了沉,低聲喝道:“七星!”

泛著藍色靈光的七星靈劍出現在他麵前,隨著他的意念,挑起被祁璟忽略的被子,緩緩的落在呼呼大睡的祁璟身上。

晏止瀾站在不遠處,靜靜的待了一會兒,本來他等在這裏是想跟祁璟辭行的,如今看來是不必了。

他轉身走到案桌前,拿出一張傳音符,揮毫寫下幾行小字。手指一撚,那張傳音符便化作了一隻小小的白鳥,撲棱起翅膀落在了祁璟床頭。等他明早醒來,傳音鳥自會跟他說清一切。

做完這一切,晏止瀾便毫不猶豫的大步往殿門口走去,那裏祁望山挑選好的侍衛早已等候多時,隻待他一聲令下,便準備同他一起前赴北疆。

隻是走到殿門前,手指即將碰到殿門的時候,晏止瀾頓住了。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祁璟,祁璟不知道什麼時候翻了個身,正麵朝外睡著。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堪堪能看到祁璟的一小半臉被藏在大紅的被褥下,更加襯得人純澈白淨,像是隻無害的幼獸。隨著他淺淺的呼吸起伏,濃密的睫羽也跟著微微顫動,像是兩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晏止瀾的心髒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似的,發出一聲“啵”的輕響。隻是這動靜太過微小,被他心中更多的對於沉朔之事的思慮壓了下去,石沉海底,再也沒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