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我也是有私心的(2 / 2)

“再議?”嚴恪瞧著這桌子上的字,眼神有些深。這都是批折子專用的用詞,朱筆禦批也不過是這麼幾個字罷了,多數時候最多也就是在後麵補充一下,要麼就是請那位大人入宮商議,皇帝為什麼要教她這幾個字呢?嚴恪陷入了深思。

天闌珊回頭看他:“相爺?”

“且先學著。”嚴恪鬆了手,瞧碰上那上麵八個字,隻覺得那字跡與龍玄參的已經有了幾分相似了。

“相爺,你還沒告訴我呢,什麼叫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啊,都不德了,怎麼還有德了啊?”

嚴恪將她按在椅子上會下,起身理了理衣袍,朝她淡道:“若所行之事這以仁德為目的,便是有德。”

“那……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呢?”天闌珊竟能出口成章,雖不明其意,卻也能夠說得出來了,這令嚴恪有些好奇,皇帝倒底是用了個什麼樣的法子才讓她如此拚命的學習。

“反之,便是無德。”嚴恪負手而立,他站在天闌珊的身旁,端了茶盞,悠閑的喝著,夕陽終於緩緩的沉了下去,天闌珊捧著臉,一臉茫然:“我沒聽懂呀相爺,什麼有德無德的?還分三六九等嗎?”

嚴恪擱了茶盞,執了她的手往屋裏走,邊走邊問:“何謂之德?”

“嗯,德……皇上說,德是忠義仁信孝……什麼的,好長,我沒記住。”天闌珊垂眸,有些懊惱。

嚴恪拉著她回了房,房間裏生著碳火,一入內便將外麵那個冰冷的世界隔絕了,嚴恪坐在矮椅上,朝這抱著茶盞喝水的天闌珊道:“你可曾記得花子婆婆?”

“記得記得,相爺,咱們清明的時候為花子婆婆掃墓吧。”天闌珊捧著茶連連點頭,到底以前她當賊那會兒來金陵受過花子婆婆不少的照顧。

嚴恪緩聲道:“你照顧花子婆婆並無所求,此乃上德,而鄰家照顧花子婆婆為博一個街中賢德的名聲,又看中花子婆婆的房子,故設計害了花子婆婆,故為下德中的無德。”

天闌珊捧著臉滿臉崇拜:“相爺,你好厲害啊,這麼一說我就懂啦,不以仁善為目地的行善就是上德,有目地的行善,那就是下德。對吧相爺?”

嚴恪嗯了一聲,坐於椅中,瞧著那明明滅滅的碳火,眸底透著笑。

新桃匆匆走了進來,朝天闌珊道:“殿下,獨孤小姐與何公子求見。”

“是其鏜嗎?”

“是獨孤府的其鏜小姐與何府的求健公子。”新桃一起到那求健二字,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身體健康卻要倚著個名字,未免俗了些。

“相爺……”天闌珊詢問嚴恪的意見,卻見嚴恪起身,淡道:“我去書房,你剛回來,不要把外袍脫了,以免著涼。”

天闌珊重重的點頭,目送嚴恪去了裏間,裏間的小書房其實與床啊是一體的,隻是靠在近窗的地方罷了,嚴恪半開著窗,瞧著窗外那掛得滿青青綠綠的枝條兒,心裏莫名的得了些慰藉,看來祭拜神佛一事,亦並非是說說而已,而確有其效。

外室裏何健康跟著獨孤其鏜一並來了,獨孤其鏜一進來就霸占了天闌珊的碳火爐子,她將手擱在上空笑道:“本以為你是陪著相爺在這裏挨餓受凍的,倒不曾想,這個牢房也被你改得如此愜意,相爺呢?他一個坐牢的卻不坐牢,去了哪裏?”

天闌珊瞧著那位何公子有些茫然:“這位公子是…?”

何健康的身上總帶著一股子的藥味兒,而且是一股子很重的藥味兒,他的臉上積著常年的病態白,整個人瘦得很,無論是手腕還是手指,都可見皮包骨了,他裹著在很厚實的狐裘外袍坐在天闌珊的對麵,朝她笑道:“殿下,你我曾見過的,在相府的那一次,可還放記得?”

“啊,記得記得,是你啊,你這病還沒好嗎?要不要請木大夫看看,木大夫的醫術可是很高明的。”天闌珊瞧著他捂唇咳嗽的模樣,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了。

別人的苦痛,常常也會讓她覺得苦痛。

“不妨事,已經是舊疾了,木大夫也曾來開過幾個藥方子,說是將養著就好了。”他捏著帕子,說完了話又開始咳嗽,一旁的獨孤其鏜實在看不下去了,踹了他一腳,這一腳就將這求健公子給踹到了地上。

他也不惱,笑盈盈的又坐了回去,正欲說話,獨孤其鏜斥責道:“你閉嘴!再說一句我就把你嘴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