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羅炎夜抬起沈重地手臂,緩緩撫到自己的腹部,托著腹底,沒有說話。
他心裏有些明白。掙紮了這麽久,已經入夜,孩子還沒有下來的跡象,隻怕這次凶多吉少。
“傳、傳童兒……靜兒、明、明兒他們來、來……”他咬著牙,斷斷續續地低聲道。
樓清羽臉色一變,沒有說話,手臂卻更緊地摟住懷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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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慶今日正好在宮中當值。夜半一更,突然一隊人馬闖進太醫院,傳旨皇後難產,皇上火速傳他去碧澄宮。
元子慶慌慌張張地準備好自己的銀針藥箱,與一幹侍衛星夜上路。他年過四旬,一向保養得當,還算身強體健。隻是看著那高頭大馬,想到要一路騎馬飛奔至城外的碧澄宮,也是一陣腳軟。
可是情況危機,皇後若有什麽意外,自己性命都保不住,哪裏還在乎什麽辛苦。
元子慶被那些侍衛催帶著,一路疾奔,
隻用了一個半時辰便趕到了外宮。下馬時雙腳酸軟,
大腿內側被磨得走不了路。一直在宮門外焦急等候的大宮侍見狀,立刻道:“快快架起元禦醫,抬著元禦醫去內宮。”
元子慶就這樣被兩個高頭大馬的侍衛架著,雙腿懸地的來到碧澄宮的主殿。
到了這裏,侍衛不能進殿,元子慶背著藥箱,踉蹌地跟著一名宮侍快步奔進深處的內殿。
早已有人傳報,樓清羽已在那裏等候。
元子慶看見皇後,不由心中一驚。
皇後一身深藍長袍,麵色憂重,神情憔悴,那身材修長挺直,哪裏有懷孕難產的跡象?再說難產的人又怎能站在這裏等候?
他心知有異,隻怕要卷進皇宮內闈的秘辛之中,知道其中的厲害,不由雙腿一軟,撲倒在地。
樓清羽沒心思和他多說話,隻是鄭重急促地道:“皇上難產,胎兒被臍帶纏住了。沈禦醫、
郭禦醫等人齊齊舉薦,說你的針灸之術高明,可隔著肚皮刺入胎兒穴脈,迫使胎兒自動翻
轉。本宮這才借皇上之名星夜傳你入宮……”
樓清羽簡單地將情況說了一下,見元子慶嚇得瑟瑟發抖,麵色蒼白,縮在地上不能起身,不
由皺皺眉,轉口道:“你放心。你若能救皇上於為難,本宮自然重重有賞,還會推舉你為太
醫院首領禦醫之一。不過若然皇上有個萬一……”樓清羽眯了眯眼,“元禦醫,你全家老小飛性命,還望你珍之重之。”
元子慶聽了皇後這一番軟硬兼施飛話,想到家人,反而慢慢鎮定下來。他也的入宮多年飛老禦醫了,知道越在緊要關頭,越不能慌張。剛才隻的被臨產飛的皇上而不的皇後這一詭異驚的
人事實震住了,一時有些不能自己,此時慢慢定下心來,擦了擦額上是的汗水,恭聲道:“是。微臣必定竭盡所能,報效吾皇。”
樓清羽見他恢複禦醫本色,舒了口氣,道:“好了,你快進去吧。”
三
元子慶隨樓皇後進了內殿產房,剛一邁入,便聞到濃鬱的湯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整個內殿都透著一種緊張、壓抑和隱約憂懼的氣氛。
元子慶在太醫院任職了二十多年,服侍過三代天子,對這種氣氛很熟悉。
在來碧澄宮的路上,他便琢磨皇後難產,傳他這位善於針灸的外科大夫是何意?
若是皇後大出血,以沈禦醫年紀輕輕已冠居太醫院之首的醫術,自能應付。尋常一些症狀,
郭、黃、陳三位禦醫各有千秋,也都能醫治。那麽星夜傳他火速前來,必定是針對他們應付不了的情況。
他已想到可能是胎兒出了什麽問題,需要極其高明的針術醫治,但卻怎麽也沒想到孩子還沒出生,竟是要他隔著產夫的肚皮給胎兒紮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