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且還是皇上,不是皇後……

元子慶先和沈秀清等禦醫仔細了解了皇上的情況,才來到床榻邊。

宮侍輕輕卷開床帳,元子慶看清皇上的模樣,不由心頭一驚。

皇上閉著雙眼,深深地陷在舒軟的枕褥間,長發散落,單衣淩亂。一向英武精神的麵容透著

深深地疲倦和憔悴,臉色蒼白得好像一張紙。而且腹部高高隆起,圓隆鼓脹,隱隱顫動,正是懷胎十月的模樣。

隨著胎動和陣痛,皇上的身體也時時顫唞、繃直,喉間發出斷斷續續地呻[yín]。

饒是元子慶經驗豐富,此時也不由心頭大震,忐忑不安起來。

樓皇後坐在床頭,不時幫皇上擦拭額頭 的汗水,見他進來,望了過來。

元子慶看清皇後的雙眸。那雙清澈睿智的眸子,此時透出濃濃的祈求和期盼之意,那憂懼的擔心,深切的關懷,和尋常人家關心妻子的丈夫……沒有區別。

元子慶定了定神,道:“殿下,微臣鬥膽,要掀開皇上的上衣,查一下胎兒的情況。”

樓情羽的聲音倦意中帶著急切,沈聲道:“元禦醫,你放手做吧。”

旁邊王宮侍動手掀開皇上身上錦被,露出裏麵單衣。

由於汗濕,單衣早已黏貼在迦羅炎夜身上,勾勒出腹部的清晰起伏,甚至連胎兒的蠕動和隱隱的形狀,都可以通過視線看出來。

元子慶不敢想現在躺在那裏的是皇上,這心理壓力也太大了……不過還是要先請示:“微臣冒昧,請陛下恕罪。”

迦羅炎夜呻[yín]了一聲,自然無法答他什麽。

元子慶自顧自掀開皇上最後這一層單衣,露出赤摞的肚皮,伸手按了按,摸索著胎兒的位置。

他雖不是婦科雙科的專醫,但作為一個專門治跌打損傷的外科禦醫,這點小事難不倒他。而且看著動作很輕,其實手勁頗大。

他突然猛力一按,迦羅炎夜大叫了一聲,猛地抬起身,雙手用力揮舞,竟想推開元子慶,啞

聲吼道:“走開──”

樓清羽嚇了一跳,忙按住他,急切道:“炎夜,忍一忍,元禦醫在幫你檢查胎位。”

迦羅炎夜抱著肚子粗重地喘著氣,又痛得倒回床上,呻[yín]聲也大了起來。

樓清羽有些無措:“元禦醫……”

元子慶皺了皺眉,無奈地看了旁邊的沈秀清一眼。

沈秀清與他交流了一下眼神,硬著頭皮對樓清羽道:“皇後殿下,待會兒元禦醫要為皇上

施針,皇上可能忍不了痛。能不能……把、把皇上的手腳……這個、這個……”

饒是沈秀清是皇帝夫夫的心腹,此時也不免額頭冒汗,說話支支吾吾,不敢說全了。

樓清羽何等聰慧,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神色微變。

迦羅炎夜性格高傲,又是帝王之尊。當年還是安親王,落魄蒼州時,都不許別人輕易碰觸他的

身子,何況此時竟要束縛住他的手腳。他能忍受這等冒犯嗎?

元子慶見皇後猶豫,抹了一把額頭新冒出來的汗水,道:“殿下,若皇上在微臣施針時掙紮……微臣、微臣也不敢保證會否傷害到皇上和腹中的龍嗣。畢竟微臣是人,不是神。為陛下和龍嗣的安危計,這個……”

沈秀清也接口道:“是啊。殿下,事有權宜。現在一切當以保住皇上和龍嗣的安危重要啊。”

樓清羽性格果斷,此時也顧不得迦羅炎夜願意不願意了,立刻吩咐道:“快去取柔的軟錦緞來。”

錦緞取來,樓清羽親自動手去捆迦羅炎夜的雙手。

迦羅炎夜因為早前服了一些舒緩疼痛和安胎的藥物,孩子也鬧得不凶,所以在疼痛中昏睡了

一會兒,養養精神。直到元子慶趕來,推磨他的肚子,劇痛之下讓他醒了過來。隻是人過於疲憊,還要應付生產之痛,並沒有完全用精神去聽他們的對話。反正有清羽在,他是十分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