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3 / 3)

下一秒,呲牙瞪眼的少年在精神病院的封閉病房裏嘶聲尖叫,不容任何人靠近。

蔡行楷臉色慘白的站在鑲滿鐵欄杆的窗戶外,絕望的看著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工追趕這,神智昏亂怒吼咆哮的小迪,動作粗野毫無憐恤……

夢裏的每個場景,都是晦澀痛楚的,包括了蔡行楷前半生最沉痛的回憶最坎坷的遭遇。

畫麵看的清晰如昨,是因為他從來不能真正遺忘;話語聽的蒙昧模糊,是因為他實在難以啟齒複述;有些話,每多說一遍,就是在人心上多劃一刀。

蔡行楷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腦門上覆著一層冷汗,連鬢角發梢都濕透。

倉惶的撐起身子擰亮台燈,他擁著薄被靠坐在床頭,身上冷的一絲熱氣都沒有。

環顧一室冷清,蔡行楷忍不住想起了今晚見到的白瑞德,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夜。

是大學畢業的那一天,生平僅有的一次,蔡行楷徹夜未歸。

想到自己的工作有了著落,小迪的生活將完全由他負責,半悲半喜的蔡行楷與同住本市的幾個好友,在酒吧裏玩樂到半夜才各自散去。

不料想,他卻在醉酒後巧遇了晚宴歸來的白瑞德,於是犯下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錯誤。

在蔡行楷連強迫帶撒潑的胡鬧下,白瑞德與他發生了關係。

他其實很清楚酩酊大醉的自己為什麼會認準白瑞德不撒手的原因,卻從來不敢去深究

——尤其是,在他發現艾瑞森深愛著小迪以後。

所以當旭日初升,蔡行楷從一夜激狂中醒來,昨晚的旖旎繾綣,頓時化為白瑞德“被強迫”的無奈與掙紮,和心底苦澀的隱痛。

逼著白瑞德立下“永不相見”的“誓言”後,蔡行楷執意帶著滿身情事後的疲倦離開,任憑對方如何溫言勸阻、解釋,都不肯再聽……

如果,隻是如果,當時的蔡行楷能夠聽白瑞德坦承對他的心意,也許,這兩個在愛情麵前會變得格外遲鈍的男人,用不著繞這麼多的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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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迪和艾瑞森第二天去醫院給楊謙換班的時候,後者正在走廊裏跟一個衣著樸素、簡潔的中年男人低聲的聊著,在他們身後,通過半敞的病房門,可以看到醒來的路一寒正在護士的幫助下,小口小口的喝著藥粥。

兩人跟楊謙打了個招呼,就要進門。

在經過陌生男人身邊的時,小迪困惑的睨了對方一眼,不自覺停住了步伐,“……您是?”

是他的錯覺嗎,他總覺得這個人似乎很麵善。

楊謙不動聲色的往兩人中間一移,巧妙的用自己的身形遮住小迪探究的視線,解釋道:“這位是‘軍歌嘹亮’的老板,他是來探望小寒的,一會兒就走。”

“哦……”小迪笑笑,“您好。”

男人溫和的笑著點頭回禮,“你好。”

小迪還想說什麼,病房內的路一寒忽然哀怨的啞著嗓子喊起來,“二哥,你到底要在外麵呆多久?我‘受傷’了你也擔心啊……嗚嗚嗚嗚……”真讓他難過。

“呃……”小迪頭大,趕緊小跑著撲到床邊,“好啦好啦,我過來了,你別哭……”

艾瑞森冷淡的與兩人點點頭,也進了病房。

在他身後,楊謙欠身伸手輕輕帶上了病房門,轉而看向男人,“白先生,您真的不願意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