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2 / 3)

門上鑲嵌著圓拱形、教堂式的彩色玻璃。陽台亮著燈,照得玻璃一片晶瑩。

嚴惜走得很快,他扭開門,一拉,嘴裏先喊了一聲:「爸。」

陽台上的放著胡桃木的圓形小餐桌和成套的四把雕花椅子。嚴惜正要走過去,卻突然僵住了,鬱林站在他身後,也像被釘子釘在了那裏。

嚴逢翔倒是泰然自若,「站著看什麽,都過來坐吧。」

嚴維坐在他旁邊,覺得領結束得有些緊了,一直喘不過氣了,低頭自己鬆了鬆。

「他在這裏幹什麽?」嚴惜沒有動,花了很長時間,才聽清自己大聲質問的聲音。他看著嚴維,身子甚至有些發抖。

「爸,他在這裏幹什麽!」他往後伸出一隻手,下意識的去找鬱林。

鬱林沈默著,直到嚴惜的手快要撲空,才默默伸手握住。

「我再說一次,先坐下。」嚴逢翔的眼神變得有些淩厲。

鬱林從後麵推了推嚴惜,帶著他走過去,拉出椅子,輕輕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到椅子上。他沒有鬆開嚴惜的手,直到嚴惜顫得不那麽厲害了。

嚴逢翔看著他們,好久,才歎了口氣:「你也坐。」

鬱林稍稍低了一下頭,淡淡應著:「是。」他拉開椅子,跟著側身坐下。

嚴維坐在鬱林對麵的座位上,鬱林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低著頭的模樣,後腦勺的發旋中,露著些許青白的頭皮。

就在這個時候,嚴逢翔突然摸了摸嚴維的後腦。那人嚇了一跳,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讓嚴逢翔的手放在上麵。

「這是嚴維。嚴維,那是你弟弟。」

嚴惜的手抖個不停。他想去拿旁邊的茶杯,卻把它弄翻了。桃紅色的杯蓋繞著花瓶中剛從花圃剪下來的月季,在桌麵上戀戀不舍地轉動,發出清脆的瓷器聲。鬱林伸手按住它,那刺耳的噪音才靜止了。

嚴惜低聲說:「爸,我……」他表現的更像一個知情者。令他恐懼焦慮的,不是早就知道的這個秘密,而是旁人也知道了。

鬱林緘默著,伸手握住嚴惜顫唞的右手。嚴維感覺到頭頂的重量輕了,慢慢抬起頭,隔著這麽近的距離,嚴維甚至可以看清鬱林眉心蹙緊的紋路。

「恭喜。」鬱林竟然笑了笑,即便很快恢複了漠然的神情。

他感覺到嚴惜放在他掌心的手又抖起來,於是用了點力氣,握得更緊,想讓他好受些。「今天讓我們過來。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嚴逢翔看了他一會,意外的沒責怪他的多嘴,低頭喝了口茶,用茶蓋在杯口劃著圈。「鬱林,我教你這些東西,不是叫你用來跟我談判。」

鬱林又低了一下頭:「是。」他有時候確實可惡,就算這樣低著頭,也讓人覺得是在趾高氣揚的端著架子。

嚴逢翔沒有再看他。「賺了一輩子的錢,也比不上親情。嚴維這些年受苦了。我想好好補償補償他。」

嚴維被他一拍,才有些驚醒過來,從鬱林身上遲疑的移開眼睛。

男人說著,略微頓了頓:「他這些天跟著我一起,聰明,學什麽都快。」

嚴惜突然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大聲說:「他,他還學什麽都快?鬱林知道的,你問問,他成績差著呢!」

「嚴惜。」鬱林拽了拽他。他們握著的雙手,隨著嚴惜一站,也露在人前。

鬱林想了想,第一次正視嚴維的目光,「你別多想,我沒跟他說過這些。你過得好,其實我挺高興的。」

鬱林的聲音不大,嚴惜皺著眉頭看他,聽不清楚,於是更加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