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他病成這樣。」嚴維耙著頭發,他倒是好心,隻是這個局麵,說什麽都不像存著好心。

「沒事,不用。」鬱林拒絕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你幹嘛……」嚴維的眉頭終於皺緊了,惡聲惡氣的:「你幹嘛這個態度,我招你惹你了?」他抓著胸口,又往前走了幾步,「當初你們不可一世的時候,我也難受。是不是覺得礙了眼的東西,有一天又跑出來,特別可恨?」

鬱林又往後退了一步,嚴維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大喊著:「你非要隔著這麽遠跟我說話嗎!」

「維維,」鬱林皺著眉頭,「我們是認識,可沒必要讓嚴逢翔看出來。嚴惜受過的罪,不想你跟著受。」

「他受過什麽罪!」嚴維大笑起來,眼睛卻一片酸疼,「他好著呢!」

鬱林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知道厭惡療法嗎,治療同性戀據說有效。提供同性倮·照和用品,在搏起之後,再用電擊儀電擊,有時候還用惡臭,催吐劑或者呼吸窒息劑,直到對同性感到恐懼。其實這樣做也改變不了什麽,關再久也一樣。」

鬱林的手重新插進上衣口袋,「多少人在看著你呢,別在他們麵前出醜。維維,你就當不認識我。」

嚴維根本不能靜下來好好聽他說,鬱林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想駁斥回去,想吼的太多,反而語無倫次:「你……隻有你這種人,才會當我是不認識的。我才做不出來。」

這座架空通廊,起在數十米的高度,下麵卻空空蕩蕩的,沒個憑依。嚴維剛用手撐著玻璃,眼睛往下一望,就看到底下車水馬龍,霓虹光轉,卻縮得小小的,腦袋裏卻是一陣暈眩,腳下一軟,晃了晃。鬱林似乎往前邁了半步,想扶他,大約又是他的錯覺。

鬱林看著他,突然說:「你覺得難受?」他的瞳色很深,黑的沒有一點光。

「這才幾個月。我可是過了幾年這樣的日子,跪在你床前求你多看我一眼,求你笑一笑,卻得不到一點回應。熬不下去了,又覺得說不定明天會好起來,人人都以為我瘋了。等著莫須有的一天,連自己是誰都快忘了!」

嚴維真像被人電擊了似的,聲音卻一下子小了:「我自己也不想躺著。」

他看見鬱林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就快碰到自己的腳了。自己的影子卻避開似的,往後躲。

鬱林的聲音有些模糊:「你幾個月就受不了了,卻把我丟在那裏八年。愛是個什麽玩意,說變心就變了。你真以為有什麽永遠,說不定換了你,連我都不如。」

嚴維渾身發抖,聲音幾不可聞:「我不一樣。鬱林,隻要你開口,我能……我能把心挖出來給你,我……」

他低著頭,眼淚掉在地上,吼著:「我會讓你知道!」

鬱林低聲說:「回去吧。」

他往前走了幾步,看見嚴維還站在那裏,又勸了一次:「維維,聽話,回去吧。」

鬱林走進那片白茫茫的光,背影深不可見。

他明知道回不去了。

換了間辦公室,消毒水的味道更濃了些。窗台上一盆玫瑰,放在朝陽的地方,剛長出花苞。崔東拿著個小剪刀,仔細修剪著。

花就是那麽嬌弱的東西,需要肥料,陽光,水;放著不管,葉片會枯黃。愛情,說變心就變了,可正因為它的脆弱,才更需要人的嗬護。

護士長打來的電話,被他調成擴音狀態:「崔東,你多久沒動過大手術了,穩著點。」

崔東拿剪子剪掉了一片焦枯的死葉,漫不經心的回著:「放心,這個病例我都快研究九年了,還是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