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葉澄想明白了很多事。

為什麼莫凡會逼著芳澤從小“靜心”,其他長輩也不幹涉這種明顯過激的手段;為什麼已經入道,芳澤夜裏還這麼怕冷;為什麼一向開明的師父,不讚同他與芳澤合籍……

一片寂靜之中,流霞峰峰主閉了閉眼睛,沙啞的聲音中閃過一絲悲意:“尚在腹中的懵懂稚兒,全憑本能行事,豈能因此就斷定罪行?”

當初莫師妹被救回青崖時,已經是懷孕後期,根本沒辦法去胎。後來莫師妹在生產中死去,他們心中也悲痛萬分。但他們商議過後,還是決定養大季芳澤。因為他們心裏清楚,季芳澤什麼也不懂,他畢竟是無辜的。隻要季芳澤別邁出去不可挽回的那一步,他們就沒想過要殺死季芳澤。這和他是不是葉澄的道侶,沒有半分關係。

“深淵留在人間的遺腹子,可能最多也就那麼幾百個,這上百人都忍不了,憑什麼他就能忍得住?更憑什麼,剛好是他,年輕輕輕,就有如此的修為境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青崖一位峰主沉聲道:“他當初從外歸來,當眾驗過靈海,幹幹淨淨。”

“青崖的莫盈真人當年被深淵魔主所俘。季芳澤在深淵之中,想必也算血統高貴,焉知沒有躲避探查之法?你們如何證明他沒做過?”

“你拿不出證據,這世上難道有隨意誣告,逼被告之人自證清白的道理?你如何證明他做過?”

一直沒說話,好像被此事驚住了的葉澄,突然開口:“我敢以命擔保他沒做過。鬱家主也敢以命擔保他做過嗎?”

葉澄抬起頭,語調平靜:“若是鬱家主敢,我便與鬱家主開生死台。”

“你死,此事了;我死,他同我一起。”

“阿澄,胡言些什麼。”不等鬱家主開口,掌門站起身,一錘定音,“我們青崖都是些提劍的粗人,卻也知道有理有據一說。鬱家主以後再遇到什麼事,沒有確切的證據,還是免開尊口,以免引起麻煩,就不好了。”

“看來青崖是執意要護著他了。”

鬱家主轉身要走,跟隨他離去的幾位鬱家人,卻被守在門口的青崖弟子執劍攔下。

縱然是好脾氣的流霞峰峰主,也忍不住冷笑道:“莫非你們鬱家在青崖鬧完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既然這幾位這麼喜歡在青崖亂轉,就留在青崖做客吧。若再有下次,隻怕鬱家主也得在青崖住幾年。”

鬱家主終於有了怒意:“我此上青崖,是不願青崖一時執迷,誤入歧途。你們如此信他,卻不知天下人信不信!”

掌門平靜:“我青崖守護人族千年,二十年前深淵一戰,更是死傷過半。青崖執劍,不過是為了心中道義,何曾在乎過天下人怎麼看。”

鬱家主拂袖離去,隻留下殿中青崖諸人。

季芳澤幾乎是踉踉蹌蹌地走到葉澄身邊,甚至不敢抓葉澄的手,隻是拉著他的衣袖,臉色蒼白如紙:“師兄,我真的沒有,我是難受,可我沒害過人。我真的……”

“我知道。”葉澄打斷了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季芳澤臉上的傷,對他笑了笑,“你先回家等我,給自己上點藥,好不好?我還有些事要與師父說。”

季芳澤不敢鬆開葉澄,恨不得當場把靈海,把心都剖出來給他看,好自證清白。但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鬆了手:“好。”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我在家裏等師兄。”

掌門等季芳澤和魏晉元離開,想具體問問這次外出的過程。

葉澄卻突然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