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鳥雀在枝頭蹦蹦跳跳, 震落雪沫與花瓣, 然後展翅向更深的林間飛去。

季芳澤喜歡這種與世隔絕, 好像天地間隻有他和葉澄兩個人的感覺。葉澄本來隻打算在這裏停留幾日,但看季芳澤睜大眼, 四處張望的模樣,頓時決定在這裏住下來。

乾坤袋內空間廣闊, 而房屋類的法寶也不少見。可惜這兩位雖然互為道侶,卻還是典型的“說走就走,啥也不帶”的單身漢思維。葉澄的乾坤袋裏除了在外行走的必需品, 就是到處收集的佳釀, 季芳澤更幹脆,連酒都沒有。

好在他們還有“自己動手”的樂觀精神。

選址,采石伐木,叮叮當當地蓋起房子,還必須做簡單的家具。

當初能劈開山河的劍, 現在刨木頭也非常順手。葉澄將一樣家具做出來,季芳澤就拿去上漆。有些東西自己做不了,兩人便手牽手,到遙遠的集市上買。

這種生活,在季芳澤的記憶中,完全是罕見的。葉澄不用去指導師弟師妹的功課,沒有隨時隨地都會找上門的青崖事務。他也不必終日惶恐於深淵帶給葉澄的壓力和麻煩。

他們就像是凡塵裏最普通不過的一對夫妻。

這一天,葉澄忙著趕工,季芳澤便獨自出門買東西。

等季芳澤從集市回來,就發現,葉澄在院子外麵等他。

雖然隻分開了一小會兒,和過去的等待相比不值一提,但季芳澤的心情還是莫名迫切。他心跳加快,眼裏隻剩下那個坐在院落門口的青年,腳步也越來越快。

葉澄早早做完了活兒,閑來無事,一邊等季芳澤,一邊還在附近的高處堆了個特別特別大的雪人,那雪人粗糙地很,頭和身子一般大,簡簡單單地堆在一起。

葉澄看到季芳澤的時候,也注意到那雪人的頭似乎搖搖欲墜,不過他沒當回事。季芳澤如今的修為境界,別說這樣一個大雪球,就算雪山崩了,他也能從裏麵安然無恙地走出來。

然後葉澄就安安心心地坐在那裏,看著距離他越來越近的人,“咚”地一聲被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雪球壓趴下了。

葉澄:“……”

葉澄連忙衝過去,哭笑不得地將人從雪裏刨出來。雖然知道季芳澤並不是真的怕“冷”,但葉澄還是先把那些雪都化去,才伸手拉他。

季芳澤反應過來,覺得剛剛那一幕真的很丟臉。他拒絕了葉澄拉他起來的動作,躺回地上。葉澄幹脆和他並排躺著,嘲笑他:“多大人了,還不會看路。”

那麼大個東西從天而降,難道就沒感覺嗎?!

季芳澤側身,麵對葉澄,蒼白無力地為自己辯解:“我隻是在看你。”

葉澄和季芳澤呼吸相融,這距離有些過近了,他本來想退開,卻剛好聽到這句話。

於是葉澄看著季芳澤眼中的自己,俯身親了下去。

季芳澤極少得到這種待遇。葉澄平日雖然對他好,卻並不常和他有什麼過界的親密接觸。

他像是一隻趴在冰天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