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1 / 3)

知道他一定會去?他都這般避我了,我約他也未必可行……”

“所以才讓定在你生辰那日啊”池淳書用中指敲敲桌子,繼續道,“若是他還念惜你們師徒之情,定然是會去的,你就把擔心通通吃回肚子裏吧……”

出來的時候,天陰沉沉的,似要下雨。他暗道一聲糟糕,邁下台階,轉身便往莫府的方向走去。身後有道暗影一閃而過,他似乎本能的感應到些什麼,詫異的回頭觀望,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莫絮輕歎一聲,伸手揉揉額角,莫不是最近睡的不好?怎麼總是感覺有人在身後?難道是有人要對付他?他在心底搖搖頭,當即否認這個想法。他素來溫和待人,莫家上下更是如此,莫說是仇家,就算是敵人也斷不會有。

這樣想著,他心思微鬆,仰頭望了一眼天上劇烈翻滾著如有傾吞之勢的黑壓壓一片的雲層,眯了眯眼,腦海裏莫名的竄起一句話:山雨欲來風滿樓……

“公子……”莫絮掃了掃身上的水滴,迎門便見莫曉飛站在門口焦急的觀望,“公子,老爺找你呢……”

“他在哪兒?”他抬腳邁進大門,聽到莫曉飛報出書房二字,腳步一頓,細細在腦中回憶,最近好像沒做錯事啊?莫絮側過頭,對緊跟在旁的莫曉飛道,“你先下去吧,我去把這身濕衣服給換下來再去見爹……”

莫曉飛應了聲是,這才急急跑遠。

直到莫曉飛的身影由大變小緩緩拉鋸成一個點,最終吞沒在視線裏的時候,莫絮才回神轉了步子走向房門。

如果他不是莫家公子,他會選擇做個怎樣的人呢?繼續經商?為國效力?還是隻做個閑雲野鶴,和自己愛的人走遍山河,瀟灑遊來於紅塵之中?

這真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他笑,便單是“愛人”二字他已尋不到確切的光源,更別論對自己身份的選擇……

前奏

遠處青山如黛,綿延起伏的山脈沿著天際微微泛著水色的邊廓緩緩伸延而出,進而,隨著那道隱匿的弧度漸漸的消沒在雲煙盡頭。隔著密雨細織的紗幕,那些在雨霧中靜立的亭台樓閣鋪陳出一派的朦朧雅迷,連城十裏,水汽氤氳。

風驟起,攜雨兀自飄搖。

小樓高處,有人開了窗門,靜靜的不帶任何表情的站著。淅淅瀝瀝的冷雨以磅礴之勢環攏了整個天地,那一聲聲,清晰的落在耳膜深處,一寸寸的將記憶染上青苔濕濕的斑駁,沉寂的太久,他恍惚忘了自己置身何處。

一襲青衫被斜斜射入的雨露潤的更深些,然而,他似毫不在意,依舊這麼站在風雨中,任冷雨侵襲,不動,亦不語。

“主子……”門外踏入一名紅衣女子,麵容隻能勉強算的上清秀,隻見她微微笑著將手中的托盤放下,這才又開口向背對著她的那人說道,“主子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個時辰了,想是累了,不如先過來喝口熱湯,暖暖脾胃吧……”

段青寧回頭,觸及她笑意隱隱的眼,終是轉身走了回來。指尖觸上溫熱的瓷碗,他曲指輕敲了下,抬眼示意女子坐下,頓了頓,這才緩聲道,“紅玉,你們夫婦二人追隨我四年有餘,我一直想問一句——你們可曾後悔過?”

四年,在那些浴血奮戰的日日夜夜裏,他們以生命做賭注,心甘情願的隨著他南征北戰,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任何怨言。想當初,他十八奪帥,把酒江山,肆意人生,說不盡的瀟灑。如今,卻是一無所有。想至此,他的嘴角漸漸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那名叫做紅玉的女子緩緩跪在段青寧麵前,抿著唇,神色莊嚴的道,“紅玉曾答應過夫君,無論何時何地,此生都誓死效忠將軍,以完成夫君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