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一直交集的兩個聲音拚命在打架:“算了,再撐下去不過也是個植物人,活著也是浪費國家糧食,反正世上已無在乎你的人和你在乎的人,生和死又有何區別;另一邊聲音又苦苦的勸著自己,沒有傘的孩子必須努力奔跑,你都已經走到定一步了,很快就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就此放棄多可惜。”
再次醒來已經不見嘈雜的雨聲,身上的衣物幹淨清爽,傷口也好像做了簡單處理。
“一笑公子?”我掙紮著囈語,手在旁邊開始胡亂的摸索什麼,感覺一直手伸過來,一觸到人的皮膚也不管他是誰就一把抓過來緊緊鎖住。
“我在這。”一道聲音身頭頂上方暖暖的傳來,既熟悉又陌生。
“你說什麼?”一陣熱氣離的更近了,直接附在我耳邊。
我努力的清醒腦子,清醒過來的代價就是活生生的承受所有的痛,痛得讓我不得不拿身邊的男人出氣,抓著我的手正好被我用來受力。指甲都深深陷進去了我卻沒有要鬆手的意向,其實我很想鬆手來著,隻是如今那東西已經完全不受我控製。而對方卻隻是乖乖的握著我的手,放任我無恥的施虐,這人應該有被虐傾向,我心裏得意的想。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哆嗦的講出一句話,還幾次差點咬到舌頭。我趕緊緊咬著牙關,似乎都已出血了,幸虧一隻大手及時掰住我下頜,沒讓嘴巴血流成河。
“你為什麼會來?”腦子混沌的時候總是容易把自己最關心的事給說出來,我等的人沒有來,卻等到了另一個意外。
他沉默的閉上眼睛幾秒,似是陷在回憶中:“當時我被江湖人纏住,回到山洞時已不見你和階塵人影,就猜到你們可能出事了。後來你讓階塵獨自來找我,等我趕到山頂時已經來不及了,你為什麼……”他頓了頓,似不明白為什麼我最後是選擇的自己跳崖。
我笑笑,理解他的心情:“我並非要自尋短見,如果選擇落在那幫人手上,我寧願像現在這樣。也許你不信,我無非是賭自己這條命夠長,嗬嗬,你看真的又贏了。”說完我非常不配合的又吐了一口血。
他寒著一張臉,像千年化不開的冰,麵無表情的拿出一條帕子,細細的替我擦幹嘴角的血跡。我見他不悅隻得拉拉他的衣袖示意我還有話說,他撇過頭來看著我的眼,我忍著痛艱難的說:“幫我把玉佩拿出來一下。”
他頓了頓,沉默的伸進我的衣領,順著頸間的紅線慢慢的將那塊祥雲玉佩抽出來。我這時才意識到他居然知道玉佩在哪,這身衣服難道……,轉頭想想都已經是將死之人,這些全乃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