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今朝端起了案上的那盞茶懷,握在手心裏還有些溫溫的暖意,也不是很燙手。
“除了死,我什麼都怕,我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既想擁有,又怕失去。閑雲那麼好,就像一朵白雲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而我呢,終不過是凡間世俗中最普通的一個百姓,像一灘爛泥。這樣的他怎麼可能真的喜歡上我,又怎麼敢去相信天長地久,也許早晚有一天他會厭倦我,離開我,到時我也將會輸的一敗塗地。”她抬手茶送到嘴邊輕泯了一口,放到胸前時房那波瀾的水麵泛起一些惆悵。
“不管你過去如何,既然你是他認定的人,那便是一生一世。如今你是我的妹子,也是閑人莊的一員,別再一個人待著。讓自己過得輕鬆點,有些事情,過去的就讓他過去,能放下就讓它放下吧。”說完手裏的茶盞也被他輕輕的拿走,她徒勞的動了動手指,突然覺得手心有點空虛。
“如果我說我是天上的仙女,一不小心就墮入凡塵,你信不信?”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她突然開口,帶點不經意的開玩笑。
“天上有你這樣笨的仙女嗎?”他側了身子,正好遮去了大半的光影,蓋在今朝的臉上,語氣間也帶了些玩笑的意味。
“是啊,正因為我太笨,所以就被貶下凡間了。你猜有朝一日,我還有沒有可能再回去?”
“不可能,這輩子你也別想回去了。”
這聲音在閑趣的背後突然響起,如臘月的寒風嗖嗖刮過,吹起一身的寒毛。閑趣自覺的讓過身子,一抹月白色印入眼瞼,不用看那人的臉色,一定冰凍冷酷的可怕。
今朝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心虛的掩了一下神色,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麼樣的神情,算起來也有幾天沒見了。可是她心虛什麼啊?她為自己這種不爭氣的念頭感到無語,她又沒做錯什麼!
閑雲挺拔的身軀佇立在院口一動不動,淩厲的目光直射那個沒心沒肺坐臥在搖椅上的淺草身影,最終千言萬語不過化成一道無聲的歎息。
閑趣挑挑以眉峰自覺的隨便尋了個借口就遁走:“我想起前麵還有點事,你們倆慢聊,我先走了。”
若大的院子一下子又隻剩下兩個人,一坐一立,氣氛詭異的可怕。就在她再次無所適從打算閉上眼不去理會,那個她同樣以為不會再開口的某人突然說:“三天後我將起程去血日教。”
“哦。”她仍是半眯著眼隨意的應著。
“到時你收拾一下和閑潭一塊去吧。”
“哦……啊?”今朝終於反應過來,猛的睜開眼,剛想開口問讓他是什麼讓他臨時改變主意的,然而他留給她的隻是一個遠去的背影,她瞪了瞪眼睛,突然覺得一團無名火竄了上來。
她這人就是別扭,他不讓她去的時候她死活吵著鬧著要去。如今真同意了,她又覺得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如今更是有種煩躁的感覺。呼的一聲從椅上站了起來,結果由於動作一時過猛,椅腳的一頭直接壓上腳趾,一股專心的痛瞬間蔓延開來。看著旁邊檀木桌上放的一套茶盞一下子給拂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咬著唇頭也不回的衝進屋子關門落栓撲到床上,一氣嗬成,將所有的東西都隔絕於門外,這世界終於又恢複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