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臨
血日教位於座落於涪陵山頂端,後因規模的擴大,圍著山的兩麵皆承梯子狀滿建,遠遠望去,從山腳一直呈回字形將主宮殿圍在最中央,易守難攻。
雖然廂房已多達百餘間,但一下子要容納紛湧而至的江湖人還是遠遠不夠,無奈之下隻得打地鋪過夜,或多人擠一床被子。這天寒地凍的臘月裏,虧得一個個都還武林高手,有著足夠的內力抵禦寒氣……不過,終究是影響了山腳小鎮上的生薑事業。這臨時租借的鍋碗瓢盆,廚師廚娘們忙的‘欲仙欲死’,整個血日教上下都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薑茶氣息……。由此可見江湖每舉行一屆的武林大會有多麼的不容易,就好比國家召開奧運會一樣神聖與麻煩,所以說選日子很重要。
這一天終究是要來臨,前日一覺醒來,隻覺著渾身無力,越睡越乏,閑潭透著晨光瞅了一眼,著實嚇了一跳,因為看到與自己共枕一夜的人突然變成一個滿臉紅疹。號了號脈,竟得出一個相當雷人結果,說是由於水土不服引起的濕診,過幾天自然就會退下去。
今朝覺得很鬱悶,這才是她的家好不好,怎的回一趟娘家還惹上水土不服了?閑雲卻是偷著樂了,敢情她身體早已把閑人莊當做了真正的家。
一直悶在屋裏吹不得風,閑雲也難得自在陪在旁邊,不知從哪弄來了幾本書,看的很是入味。今朝捂著被子當冬眠動物,硬是幾天沒去和他說一句話,這事雖過了,到底是意難平氣不過。堪堪的瞅了一眼,擦,這不是她當年私藏的幾本手紮小說嗎,怎麼跑到他手上去了。張了嘴巴O了半天,決定還是不要去理他,憑什麼出了事都是她先低頭,這次受傷的人明明是她。不過來安慰一句還在這裏裝酷,越想越火大。
一睡又睡到三杆起,被沉悶的永樂大鍾給震醒,幹瞪著眼望著頭頂的水色床幔發呆,難怪醒來時看不到窗前的那抹白影,這一刻終是要來臨了吧。不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就這樣僵著等待,時間一刻刻的流走,正猶豫著要不要偷偷的去瞅幾眼,已見著閑潭推門進來。
今朝被突然吹進的冷風驚了一下,縮了縮脖子,才舍得將頭探出來一點,隻見她抖擻著身上的雪花,一片片晶瑩的白色凝結在青絲上,斑白的帶著強烈的寒意。
“下雪了?”今朝翻了個身,側身支起下巴閑閑的問。
“嗯。”閑潭看了一眼今朝的臉色,似乎好了許多,湊近了看臉上的紅斑也淡了許多。挨著床沿坐下,試了下她額上的溫度才放下心來。
今朝癡癡的望著窗外的方向,雖然看不到外麵銀白的世界,卻不禁發歎,今年的雪來的真早。
“你還真是能睡,不起來看看嗎,外麵的景色還是不錯的,整天悶在屋裏,沒病也要發黴了。”說著手下也留情,開始和她的被子做鬥爭,拉拉扯扯之間今朝終於受不了開口:“啊,等等我冷,再讓我躺一會會,就一會會。”
閑潭不理會她的央求,充耳不聞繼續拉:“起來,早起晚起都是起,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就給我起。”
“我的好姐姐,你告訴我,有辦法去了我身上的藥味麼。”眼看被子就要脫離身體,趕緊抓住一角,撲在閑潭身上,閃爍明媚的眼眸,一付柔情似水的模樣。
閑潭受不了這副做作的模樣,抓著被子的手一鬆就被她又卷回了身上,不禁白了她一眼,很鄙視的模樣說:“你又想幹嗎?”
今朝故做沉思一番,老生的道:“做了這麼多年的臭臭公主,偶爾也想當一回香妃娘娘。嗯,就是這樣。”
閑潭冷笑一聲,這麼癟腳的謊話她也懶的戳破,隻是起聲無奈的說:“你起來,我去準備準備。”
室外風雪交加,片片雪花結著梅花,欶欶的撲落在人間大地。室內暖香繚繞,霧氣結著一層層的飄渺浮動,今朝坐在浴桶裏深深享受這一刻的溫暖,加了香粉的水蕩漾著一圏圏的紅色,浸著久了,感覺全身的膚色都染上了顏色,使原本就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今朝整理好衣衫,推開窗戶欣賞著外麵從天上紛飛而下的頭皮屑,一片片很緩很靜的至上而下,好像永無止境的重複著做同樣的事。萬賴的寂靜中,偶爾能聽到吱咕鳥發現的沉悶叫聲,咕咕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