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魂攝魄,就是引人一步步墜入無底深淵的撒旦。
那一刻,我想我才是真的認命了吧。
秦子釗走進我生命的那天,陽光很燦爛。我們一起堵在淩浩和佟童的那間新房的大門口,都是據以力爭的不讓分毫。他笑得招眼,眼神上上下下的在我身上逡巡。我抻著脖子瞪他,特想給他幾拳。
後來想想,一切真的都是命。淩浩能和佟童遇見是命,我栽在秦子釗手裏,又或是他栽在我手裏,也是命。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吧。
我替淩浩接的那個電話,後來想想,可能算是改變了我的一生。他一張嘴就氣勢淩人,可我也不是個軟柿子,磕在一起,就注定會要命。
我們一起幫著佟童出謀劃策,他就成天成天的跟我起膩。我承認,我當時心裏別說是厭煩了,甚至是慶幸有人這樣陪著我的。
我怕孤單。野孩子一樣,被父母放養,除了錢,沒別的。我是所謂聯姻的產物,是沒有感情的產物。所以能和淩浩一直都是哥們兒,算是同病相憐吧。
後來我發現,秦子釗似乎挺稀罕我的,總說哥請你吃這吃那,沒了事兒就一起逛街。我一開始挺稀奇,我第一次看見男人這麼能逛街,這麼能打扮自己,還,這麼稀罕我。
所以,人性中那陰暗的小小優越感,讓我沾沾自喜了。深層次的東西,我沒考慮過,甚至是忘乎所以了,以至於我忘了一個定理:萬事皆有因,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和壞,愛和恨。
時間漸漸的臨近春節,我們越發頻繁的呆在一起,連最初的理由都不用再考慮,一切都是那麼的天經地義。
直到年三十兒的晚上,我們一起去飯店吃了年夜飯。從飯店出來,身後的天空上一瞬不停的有煙花閃過,映在彼此的臉上,有些失真。
他說:“易軒,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聲音那麼輕柔,一點也沒有醉意。
但是我當時醉了,我一開始不可置信,直到他欺身上來吻住我的唇,我才瞪著眼睛一口咬在他的舌頭上。
像是一瞬間被引燃的炸藥,我回身直指著弓著腰捂著嘴的秦子釗:“我說你他媽的為嘛有事兒沒事兒總在我這兒起膩!原來是想在老子這兒找便宜!他媽的變態!離老子遠點兒!”
說完我甩手扭臉就往前跑,風呼呼的從我耳邊滑過,扯得耳朵生疼。我越跑眼睛越酸,最後像是迷住了,淚流滿麵。
我精疲力竭,一屁股癱在地上“嗚嗚”的哭,零星的幾個路人齊齊朝我行注目禮,還有好心眼兒的蹲我旁邊問我藥在哪個口袋。
我當時腦子都要炸開了,和著眼淚衝著四周圍晃動的影子吼:“都他媽的離我遠點兒!都滾都滾!”
“瘋狗!”有人悻悻的罵著我,我忽然就不出聲了,嗬嗬笑著,掛著滿臉的眼淚站起身來,抹了把臉。我可不就是瘋狗麼。
我一步步的往家踉蹌,我都不知道我都醉成那個德行了,怎麼還能記得家在哪兒。掏出鑰匙對著晃成四個的鎖孔玩命兒的捅,捅不進去就罵,罵了門鎖的祖宗十八代,最後特無力的癱在門邊兒上。
我心疼,疼到胸口上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我就知道,所有對我好的人,都是想圖點兒什麼的,我沒想到連秦子釗也不例外。
我還記得剛才吃飯的時候,我看見窗口路過一特漂亮的小姑娘,衝著人家吹口哨,秦子釗滿臉的不屑:“你丫這輩子肯定沒有女生願意要!”
我當時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招呼了下他的後腦勺兒,咬牙切齒的和他掰叱我怎麼就沒人要呢,是缺鼻子還是少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