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輕侯靜靜地等了片刻,眼底的光芒一點一點地散去。他品味著胸口的苦澀,故作灑脫地笑了一聲,接著道:“可惜今日無酒,否則離別之際還能與司徒兄共飲一杯。我…………”
“我喜歡你。”
司徒崇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卓輕侯釘在了原地。他瞪大眼睛,木呆呆地聽著對方繼續講下去。
“人心隔肚皮,論耍心眼,我遠不如師父,也比不過你。我聽不懂你們的話中有什麼深意,行動背後有什麼謀劃。所以我最好什麼都不信,什麼都不聽。”
司徒崇明抬眼看他,語氣平靜地說道:“但我怎麼想的,我不打算瞞著你們,也從不打算瞞著自己。我喜歡你,也曾想著和你過上一輩子,我來這裏,隻是想把上回沒來得及說出來的這句話明明白白告訴你。但我有自己的責任,從此以後,卓輕侯,你我二人便恩斷義絕,各走各路吧。”
然而司徒崇明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卓輕侯卻隻將自己想聽的那幾句聽了進去,將那些個字細細在嘴裏咀嚼了一番,他語氣略有些複雜地說道:“司徒,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舍不得你,可你我身份立場天差地別,我要是非要跟你在一起,隻好把你擄回去。可這樣一來,難免扭曲了你的意思,實是卑鄙小人所為。”
司徒崇明皺眉看著他。
“後來我一想,我可不就是個卑鄙小人嘛。”
卓輕侯笑眯眯地回視,隨即好整以暇地繼續道:“所以司徒,你跟我回去吧。”
“…………”沉默片刻後,司徒崇明默默地拔出了手中的劍:“你打不過我。”
卓輕侯搖了搖頭:“你沒發現,葛宣飛已經趁亂離開了麼?”
司徒崇明冷冷道:“其他人已經圍過來了,他跑不了。”
“你那些人原本隱藏得很好,可惜了。”
卓輕侯笑了笑:“前些天不知怎麼突然亂了起來,便不小心暴露了行跡。現在想想,大概是因為你的小師妹和董小寨主不管不顧地跟了過來,讓他們慌了手腳。後來他們兩個又私自潛入林中,無頭蒼蠅似地轉悠了幾天,所以並不知道留在這裏的人已經都被我抓了。原本礙於你的情麵,我是打算不動聲色將他們兩個引出去的,誰知道葛宣飛跑了出來,□□出了些紕漏,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司徒崇明身上泛起瀝雪凝霜般的寒氣,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葛宣飛敢往中原跑,是因為他有後路。他剛剛對你說的那番話半真半假,那半本劍譜的下落,他確實是知道的。以此為籌碼,他才同青城派的某人達成了協定。”
卓輕侯悠悠然道:“誰知葛宣飛好不容易從我手裏逃出一條性命來,卻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沒過半天就咽了氣,身上的傷一看就跟劍閣有瓜葛。後來葛宣飛一個拚死跟著逃出來的手下一口咬定,是你半路截殺葛宣飛。你是思家後人的事在墨淵的壓製下流傳不廣,但大家都隱隱有些猜測。你與思家的瓜葛這樣深,又是最後一個見過葛宣飛的人,這劍譜,會不會已經落到你的手裏了呢?這世上又沒有不透風的牆,弄得不好,說不定全武林都會知道了這件事。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看看,司徒,你還是留在我這裏要好得多。”
司徒崇明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冷漠道:“所以呢?”
卓輕侯愣了一下,隨即正色道:“你或許可以一走了之,但劍閣不行。你難道不替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