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上來。

棺材靠裏那麵牆上,裝著數個鐵環,這高度正好適合把人架上去綁住雙手。墨淵的手下也沒跟他們客氣,十分熟練地借助那些鐵環,將司徒崇明和卓輕侯給牢牢固定在了牆上。

此時靠得近了,司徒崇明才聞到牆麵上傳來的一股淡淡血腥氣。卓輕侯皺了下眉,對司徒崇明道:“這裏怕是死過不少人,大概都用來給墨淵練手了。”

司徒崇明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角落裏一個披著鬥篷的身影。其他人完成任務後都退了出去,隻有那人還留在遠處。雖覺得看著有些眼熟,但因為對方嚴嚴實實地遮住了麵目,又一動不動、不言不語,司徒崇明不能各種細節上推斷出這人的身份。

半晌才收回視線,司徒崇明看向剛剛走進來的墨淵,神色淡淡道:“石棺裏是我的父親?”

墨淵停下腳步,眼底浮現出一絲懷念之情:“我用寒冰和人血保他屍身不化。這麼多年,若不是時時來看他一眼,或許我連他的樣貌都要忘了。想讓思無涯活過來,需要一副新的心脈,為了保證心脈的活力,必須活活剮出來,速度必須要極快……這也是我為什麼要煉一柄劍,且補全劍譜的原因。”

溫和地望向司徒崇明,墨淵頓了頓,柔聲道:“血可以用其他人的,但心脈非至親不可匹配,我本不想殺你的,崇明。”

“等等。”司徒崇明還未出聲,先前站在角落裏的那人卻顫聲道:“師父,您說過,用卓輕侯的心脈就可以的!”

司徒崇明愣了一下:“你是…………魏嵐?”

魏嵐再顧不得在司徒崇明麵前遮掩身份,上前幾步扯著墨淵的衣袖質問道:“您說不會碰大師兄,我才幫您的!您怎麼能…………”

話音到一半就突兀地斷了,魏嵐不可置信地望著腹部滲出來的血色,緩緩地癱軟了下去。雖然知道墨淵作惡多端,司徒崇明卻不曾親眼目睹前者對什麼人下手。如今墨淵猝然發難,傷害的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一時之間司徒崇明心中雖有憤怒,更多的卻是茫然,竟就這麼愣在了原地,不解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血在地麵彙聚成一小灘水窪,魏嵐變得越來越虛弱,卻仍沒有昏過去,瞪大著眼睛望著自己的師父。墨淵彎下腰,在他脖子後麵敲了一下,便讓他瞬間失去了意識。

司徒崇明此時終於驚醒過來,眼圈發紅,拚死掙紮著想要撲過去,卻被鐵環所禁錮,手腕甚至被鐵環磨出了血。

“司徒,這不是致命傷,那小子還沒死。”卓輕侯一邊安撫司徒崇明,一邊瞪著墨淵,冷笑一聲道:“你利用旁人倒是利用得徹底,可這輩子不用陰謀詭計,怕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在你的身邊。就真複活了思無涯又能如何,見到你這樣的人,他恐怕隻會忍不住再自盡一回吧!”

聽了這般誅心之言,墨淵的臉上卻竟還帶著笑意:“我不會與他相見的,他活了,我就該死了。思無涯有的時候執拗了些,卻是個難得的好人,他就算想自盡,看到有人性命垂危,也會忍不住緩一緩,先救人再說。等他救活了魏嵐,自然還有其他的事供他去做,活著活著,這輩子也就過去了。”

“你倒替他考慮得周全。”卓輕侯挑起眉梢:“隻是現在就認為自己穩操勝券,未免太早了些吧。”

墨淵半眯起眼睛,顯出微微的犀利:“你想說什麼?”

“你以為拖住紫月盟的人,讓他們一時之間趕不過來,就能破了我的局麼?”卓輕侯不屑道:“你或許忘了,我紫月盟身處南疆,是靠什麼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