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閉著眼,十分愜意的靠在躺椅上,臉上掛著慵懶的表情享受著日光浴。鹹腥的海風吹在人的身上的確很舒服,左右搖晃的船體就更像是天然的搖籃了。甲板上並不安靜,也難為了洛水可以睡的像一個嬰兒一般。
甲板上除了洛水還有不少人,水手們和一個穿的和加勒比海盜中傑克船長一樣的副手。當然,船長一定是洛水。在洛水躺椅的不遠處,異常煞風景的兩桌麻將卻是無比的熱鬧。時不時的傳來“碰!”“哈哈,我胡了!”之類的聲音。
火宵一定是太激動了,不然也不會將手中的牌給扔了出去,而且這張牌還好死不死的剛好落在了洛水的腿上。
“火宵,你死定了!”小雪看著火宵,小聲的笑道。火宵緊張的看著洛水,垂在身側的兩隻手因為擔心緊緊的握了起來。另外一桌麻將也停了下來,所有人皆是報以同情的目光看著火宵。
“誰?”洛水並沒有起身,隻是軟綿綿的問道。雖然從聲音裏麵一點也聽不出洛水不高興了,但是大家心裏卻感覺涼颼颼的,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回答。
火宵的身體有點顫抖,掙紮了一下還是向前走了一步,小聲的回答。“是我。”
洛水站了起來,無辜的表情看著所有人一臉更加無辜的表情看著她自己。忍不住問道。“你們都怎麼了?幹嘛看著我,不玩了麼?”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到底是不玩了,還是沒事兒。隻有火宵一臉緊張的討好模樣。“洛水?你睡醒了啊?你想玩麻將麼?不然我讓你啊?”
洛水看了火宵一眼,火宵就受不了了,馬上舉手投降,一五一十的報告。“剛剛我胡牌了,有點激動,所以不小心把牌扔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打到你了……”聲音越來越小,不過所有人看著火宵,都有種忍不住想笑的感覺。洛水一步一步的向火宵靠近,火宵見洛水表情似乎有點“不善”,一步接著一步向後挪著,終於“噗通”一聲,掉到了海裏。
大家都忍不住了,全部笑噴了,就連洛水也是滿臉的笑意。在牌桌前坐下,看了一眼手中的牌,鄙夷的說了句。“切,不就是清一色麼,有必要這麼高興?”好吧,大家笑的更加歡快了。幾乎都聽不見火宵在海水中的呼救聲。
最後還是隱月和小雪好心費了一番力氣才將火宵從水裏撈了起來。火宵上岸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啊切,我以後再也不打麻將了,錢沒賺到命差點沒了。”
不過三缺一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火宵還是屈服在了另外三人的淫威之下。
洛水坐在船邊看著一成不變的景色,藍天白雲,還有寬廣到無邊無際的大海,也忍不住有些無聊。似乎是有點後悔這樣衝動的出來了。
“後悔了吧?”曉風的聲音從洛水身後傳來,一語命中洛水的想法。不等洛水回頭她就已經坐在了洛水的身邊,洛水肩上多了一件披風。
“後悔也沒有用啊,都已經出來了。”
曉風看著洛水雲淡風輕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提起了所有人都不敢提起的那個人。“還是怪他麼?”
洛水忽然蹙起了眉像是被戳到了痛楚一般,責怪的看了曉風,似乎是嫌她多嘴。
“我知道你還想他!”曉風嘟了嘟嘴,露出了一絲傷感的表情。“你不說我們也知道,隻是大家顧及你的感受不敢在你麵前提起夜允而已。”
聽到“夜允”兩字,洛水忽然感到心頭一涼,身子也忍不住縮了縮,使勁的將披肩裹得更緊了。
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情,洛水從金庫出來之後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消失了。整整三個月,恐怕整個世界上除了葉子和司馬知道洛水在哪裏,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得到洛水。
洛水這三個月隻做了一件事,就是殺人。司馬讓她殺誰,由葉子和落葉提供她所有的情報,然後她就去將那個人殺掉。這三個月裏麵,就連洛水自己都數不清自己殺了多少個人。三個月九十天結束後,洛水站在司馬麵前,身上的殺氣和血腥氣息濃到司馬都不敢相信眼前站的是當年那個氣質清麗卻成熟穩重的洛水。
“結束了。”洛水冷冰冰的丟下了這句話,就走了。
司馬站在洛水身後,無數次想要開口留住洛水,卻始終沒有叫出她的名字。他的手上隻有一張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個名字上都有一把鮮紅的叉。
一千九百七十七條人命,這是洛水這九十天的成果。凡是紙條上出現的名字,連帶著家人、仆人、侍衛等等有關係的人,都死在了洛水的手裏。每個人在西北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背景錯綜複雜,但是都不是些幹淨的人,這也是洛水下的去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