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紀謹言,你總是這麼殘忍(1 / 3)

紀謹言默默地沒有辯駁,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辯駁的立場。對瑟琳娜的歉疚太深,他一次次的委屈顧北北陪他一起贖罪。的確!他愛著她,卻在每一次遇到緊急的關頭的時候總是犧牲她,來保全瑟琳娜。他以為她傻傻的不懂,其實不過是不說出來而已。

握緊了拳頭,紀謹言深深地凝望著她。他利用他的善良,一次次的傷害著她,即便再多的抱歉,也都彌補不了他讓她受到的傷害。可是,放手又太難,那會讓他比死了還難受。

於是,他靜靜的看著她,柔聲乞求道,“北北,別這麼快放棄我……”

顧北北咬唇,淚如雨下,“紀謹言,放手吧。從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是一個錯誤,現在彌補還來的及。”

紀謹言黑眸微斂,忽而苦澀開口,“跟我在一起真的讓你這麼痛苦?”

顧北北抿唇不語,握緊了雙拳,不算太長的指甲層層的陷入肉裏,在她的掌心掐出一個個血色痕跡。

紀謹言看著顧北北,知道此刻他說再多她也聽不進去。於是抿緊了雙唇,然後沉痛的轉身出門了。不多久,奧斯格斯出現在顧北北麵前,將紙巾拿給她,安安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顧北北咬咬唇,忽而飄渺到,“我想見大哥……”

奧斯格斯點點頭,直接帶著她進了警察局。站在蒙著一條白色床單的顧時雅麵前,顧北北情難自禁,哭的撕心裂肺,“大哥……大哥……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大哥……”她像是瘋了一樣,緊緊抱住顧時雅的屍體,用力的哭訴。

奧斯格斯就站在她身旁,看著她痛不欲生的模樣,不由得微微歎息。

“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你別丟下北北一個人啊……大哥,你起來啊……大哥!!!”顧北北看著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顧時雅,整個人突然有種想死的衝動。

她跟大哥在同一個屋簷下整整住了十六年,他們在一起走過快樂和悲傷整整十六年,十六年來他們同呼吸,共命運,整整十六年他們的骨血裏都早已有了彼此。可是現在,她的大哥居然就這樣拋下她離開了……

她永遠記得,十六年前那個幫她擦去臉上汙垢的漂亮男孩:小丫頭,擦擦就漂亮。

她永遠記得,那個將草莓洗的幹幹淨淨,送到她唇邊的漂亮少年:嚐嚐看,很甜的。

她永遠記得,那個替她遮去委屈,親親她的小臉,帶著鼓勵笑容的男子:能笑著麵對,就不要哭著流淚……

她永遠記得是誰夜夜陪她度過了被夢魘纏繞的深色夜晚;永遠記得那個即便冒著大雨,也要替他去買女性用品的男人;她永遠記得那個猶如童話裏的王子一般的男人,是如何悉心嗬護著她,又如何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

可如今,他卻丟下了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獨自摸索在這在寂寥無邊的痛苦裏。

“大哥,你怎麼忍心丟下北北……大哥……”她整整喜歡了十六年的王子就這樣消失了、隕落了、離開了,“大哥,你醒醒啊……醒醒啊……”顧北北用力搖晃著他,淚流滿麵。

紀謹言就站在停屍房的門外,看著哭到痛徹心扉的她卻無能為力。他用力揪著自己的頭發,恐懼和悲傷侵襲,任他紀謹言再怎麼神通廣大,也還不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哥。耳邊充斥著顧北北嚎啕大哭的聲音,他的心在瞬間撕成片片。

“大哥……你別丟下北北……大哥,北北不能沒有你啊!你怎麼這麼殘忍……大哥……”

奧斯格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紀謹言,輕輕拍拍顧北北的肩,“人終有一死,你冷靜點……”

顧北北瘋狂的搖著頭:“我冷靜不了!那是我大哥,陪我伴我,整整嗬護了我十六年的大哥啊……”

“顧北北,你冷靜不了也得冷靜!別忘了,你腹中還有骨肉!”奧斯格斯低聲警告,他確定那聲音紀謹言聽不見。

顧北北身體一僵,忽而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個男人害死了她最親愛的大哥,可是她卻懷了他的骨肉,多麼諷刺的笑話啊!!!

紀謹言看著顧北北那副精神崩潰的模樣,想要靠近,可是卻又不敢,隻能遠遠地看著她,不禁紅了眼眶。

一旁警察看見這副生離死別的痛苦場麵,不由得搖了搖頭。他走上前去,有些悲傷的開口,“顧小姐,如果方便的話,可不可以請你跟我們過來一趟,死者有些東西需要家屬簽字認領一下。”

顧北北搖搖頭:“我不要過去,我要陪著大哥……”她說的茫然,隻覺得自己像是進了一個封閉的世界,整個人處在一種飄忽不定的狀態。

過度的悲傷讓她渾身顫抖,淚水迷蒙了雙眼,她就宛如秋風中的落葉帶著淒涼的靜美。突然,她背後像是受到了一記重擊,眼前一黑,整個人暈厥了過去。

顧北北被紀謹言抱回了小公寓,清澈的天空偶有雲朵飄過,淡淡的清風送來暖暖的陽光,微微吹動著一室粉色的窗簾。那簾子恍若少女輕紗般的裙擺,帶著夢幻的迷離。

顧北北安靜的躺在床上,一滴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的手上插著針管,整個人像是死寂了一般,空洞的讓人懼怕。

奧斯格斯從她的臥室出來,就看見紀謹言垂頭坐在沙發上的沉痛模樣。他走過去,在他的對麵坐下,“還是決定不告訴她真想嗎?”

紀謹言將整個身子靠在了沙發的後背上:“就算知道了真相,顧時雅也活不過來了。”

“但是,她不會像現在這樣怪你。”

紀謹言搖搖頭,笑的淒涼,“我原以為忠孝可以兩全,可現在看來……”紀謹言雙手放在臉上,像是在隱忍著眸中的淚水,“我跟北北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可是恩師他的路已經很短了。我不能在他生命的結束時,還讓他背負上一身的罪責。”

奧斯格斯沉思著,忽而眸中閃過一抹幽光,“如果你恩師的臨終遺言是要你娶瑟琳娜,你也會同意了?”

紀謹言身體一僵,臉上出現一抹諷刺的笑容,“說不定我會殺了小東西,然後自殺呢。”

奧斯格斯點點頭,有了紀謹言這句保證,他似乎心裏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顧北北懷孕初期已經受到了太多刺激,已經出現了胎兒不穩的跡象。她現在經受不起任何打擊,所以,奧斯格斯決定在紀謹言無力保護顧北北的時候,那就由他帶她離開吧。

睡夢中的顧北北眉頭蹙的極緊,她的身體不安分的扭動著,像是要擺脫什麼痛苦的舒服。忽而,她坐起身來,虛弱的小身子緩緩地向外麵走去,“大哥,北北來了,大哥……”

客廳裏的紀謹言一驚,趕緊走上前去,溫情的將她抱在懷中,“北北……北北,乖!我在這裏……”紀謹言看著顧北北恍若睡著,有恍若清醒的模樣,不由得心驚膽戰。

奧斯格斯看著顧北北受傷針頭被扯下來而流出的血跡,又看看她空洞的眼神。於是對著紀謹言道,“抱她回床上,她沒有睡醒……”

紀謹言微愣,旋即將顧北北抱回了床上,奧斯格斯重新為她插好枕頭。可是顧北北像是被夢魘困住了一半,一雙小手不斷地揮舞著,“大哥……大哥別走……”

紀謹言愛憐的抓住她的胳膊,心疼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北北,小東西,別這樣……”

顧北北被束縛住了雙手,她的掙紮受限,於是閃動幾下長長的睫毛,茫然的睜開眼睛,一雙空洞的眼神看向紀謹言,“我大哥呢?我要去找大哥……”她啞著嗓子,慌亂的就要下床,可是卻被紀謹言一把給按住。

“北北!你醒醒!顧時雅已經死了,死了!!!”他看著她,嘶啞著低吼。

“你胡說!大哥不會死……大哥身不得拋下北北的……你這個壞人!滾開!!!”顧北北想要甩開紀謹言的鉗製,可是他的力道大到讓她根本掙脫不了,“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大哥……”

紀謹言用力抱住她,深深地呼了口濁氣,盡量溫柔的開口,“北北,你別這樣……別這樣……顧時雅已經死了……他已經不在了……”

“他沒有死!大哥根本沒有死!”顧北北抗拒著紀謹言,說的堅定。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恨,咬牙切齒的對著紀謹言嘶吼,“你放開我!大哥還在等我,他根本沒有死!我要去找他!”

“顧北北!你給我清醒過來!顧時雅死了!他早就被殺死了!就算你不願意承認,他也已經死掉了!”紀謹言忍不住咆哮了起來。

顧北北剛剛堅定的眸子,驟然變得呆滯。紀謹言殘忍的言語像是打破了她的美好幻覺一般。她張張口,想要反駁什麼,可是終沒有發出聲音。直到過了許久許久,她這才痛哭失聲,“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大哥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他沒有死……他一定還活著……”仿佛這樣不斷的重複,顧時雅就真的會活著一般,顧北北像是著了魔一般喃喃低語。

紀謹言心痛的看著顧北北,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她顫抖的身子。奧斯格斯淡漠的看了一眼偎依在一起的兩人,不由得關門出去了。紀謹言的囂張跋扈在這一刻被磨盡,他看見的隻剩下一個左右為難,痛苦不堪的男人。

為了顧北北肚子裏麵的孩子著想,奧斯格斯端著一碗紅棗蓮子羹走了進去。顧北北就那麼呆呆的坐在床上,無聲無息的暗自垂淚。紀謹言則坐在一旁,一張俊顏憔悴不堪。

奧斯格斯走近顧北北,無奈的歎了口氣,“把這個喝了,滋陰補血的,你得多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不是?”

顧北北一動不動,空洞的宛如一尊沒有生命跡象的娃娃。如果不是臉上肆意流淌的淚水,也許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個不說不動的木偶人。

紀謹言抹了把臉,看著顧北北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不禁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深深呼了口濁氣,接過奧斯格斯手中的碗,溫柔的對著顧北北道,“北北,乖!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乖乖地把這碗粥喝了……”

顧北北神情呆滯的看向她,原本柔和精致的五官,在此刻看來極為脆弱。她眨眨眼,忽然尖叫一聲,“啊!!!滾開!你滾開……你這個殺人凶手……你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了……出去!!!”

紀謹言被顧北北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本能的想要抱著她安慰她,可是卻被她用力推開了,“你滾開!滾開滾開……是你殺了我大哥……你這個惡魔!!!”她嘶吼著突然咬上了紀謹言的胳膊,即便流出了鮮血,紀謹言依舊動也不動的抱著她,試圖安慰她受創的神經。

可是顧北北突然鬆了口氣,對著他就是一陣瘋狂廝打,“你放開我……你滾出去啊……”她驚恐無助的嘶吼,想要離這個殺人凶手遠遠的。她不想再看見他,每看見她以次,她的就像撕裂般痛一次。

“北北,你別這樣,你別這樣……我會心痛……”紀謹言用力抱著她,嘶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

顧北北叫囂著、廝打著,可是掙脫不開紀謹言的鉗製。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整個人不住的顫栗著,“你放開我啊……放開我……我恨你!你別碰我!混蛋!”

就在紀謹言跟顧北北僵持不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知道是赫德的電話,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隻想陪著顧北北安撫她受傷的心。可是,赫德的來點持續不斷,這讓煩躁的紀謹言不得不去接聽。

“什麼事?”紀謹言開口的口氣很糟糕。

“老大,老老大要見你……”赫德無奈的開口。

紀謹言身體一僵,回頭看了一眼不斷後退,將自己縮成一個團的顧北北,“我現在沒時間,幫我告訴恩師,我晚點再過去。”他擔憂的看著顧北北無助脆弱的模樣,焦躁的開口。

“我已經說過了,可是老老大執意要現在見你。而且……”赫德深深呼了口起,像是很疲憊的樣子,“瑟琳娜一直哭,老老大說是要你馬上過來……”

紀謹言暗中握緊了拳頭,試圖平息自己體內的憤怒。須臾,他這才再度開口,“恩師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沒有,隻是要我轉告你,他懇求你過來一趟。”

紀謹言垂眸,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苦笑。恩師太了解他了,這個時候用命令的方式,他很有可能不會過去。可是,一旦他放低了姿態,用這樣虛弱的口吻說話的時候,他紀謹言是永遠都拒絕不了的。

他忍不住的再度回頭看向顧北北,隻見她不哭不鬧,隻是戒備盯著他的眸子充滿了恐懼。她像是很怕他,或者說很排斥他,這不禁讓紀謹言感到一陣心痛。

他緊緊地閉了閉眼睛,看著原本晶瑩剔透的小女人因為他而被肆意傷害成這幅模樣,不由得痛苦萬分。他感覺到靈魂在碎裂,整個人恍若跌入了煉獄。

奧斯格斯像是看出了他的掙紮,於是開口道,“你去吧,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也好。”

紀謹言冷淡的應了一聲,然後神色悲慟的離開了。

顧北北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雙憂傷的眸子再次注入了一道失望。在他的心裏,她永遠都不及瑟琳娜吧。有時候她不禁懷疑,如果她跟瑟琳娜中間隻有一個人可以活著的話,紀謹言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瑟琳娜,而非她顧北北。她大哥的死,不正鮮明的證實了這一點嗎?

奧斯格斯注意到了在紀謹言離去時,顧北北眸中的黯然。但是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將那碗蓮子粥再次端給了她,“為了寶寶,多吃點。”

顧北北默默地接了過去,即便恨著紀謹言,她也沒有想過要傷害這個孩子。眼淚一滴滴的滾落到了碗中,苦苦澀澀的,牽引出她一連串破碎的哽咽。淚痕爬滿了小臉,她一雙眼睛也早已哭的通紅。

“為了孩子著想,你適可而止。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麵。”紀謹言的委屈,他看在眼裏,原本他是想著將一切告訴顧北北的,但是說了又如何?隻是讓她更悲哀。

顧北北不言不語,隻是一雙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奧斯格斯知道她聽了進去,也便不再多說什麼。

傍晚的時候,紀謹言疲憊的歸來。他沒有想到,斐迪南今天找他過去居然是讓他給顧北北帶話,說是很抱歉傷害了她,他隻是失手錯殺了顧時雅。紀謹言原本該瘋狂大笑的,這麼拙劣的謊言,赤果的挑釁,他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可是即便如此,麵對恩師那副痛心疾首、後悔莫及的樣子,他還是沒有辦法說出一句重話來。

瑟琳娜一直哭,一直說抱歉,說是她可以給顧北北下跪,乞求她的原諒。他怎麼可能讓她給顧北北下跪,那是他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妹妹啊。明明知道,這一切是個陷阱,可是夾在親情和恩情隻見,他卻隻能選擇委屈愛情。

又讓顧北北說對了不是?他雖然口口聲聲說是愛著她,可是卻一次次讓她受盡委屈。恩師說,最近幾天可能會離開這裏,讓他準備一下跟他們回去。紀謹言深切的明白,這次回去他會麵對什麼樣的重重困難。但是他卻不得不回去,因為恩師的貼身醫生說是恩師馬上就快不行了。

又一次要委屈顧北北了,一夜之間,他究竟要讓她受多少次的委屈?可即便這樣,他也鬆不開手,放不下她。她是他的肋骨,注定了要為他受盡千般折磨。

“你確定要跟著斐迪南回去?”奧斯格斯似乎並不尊重斐迪南,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為奧斯格斯的身份在昂龍裏本來就很特殊,因為他的父親是昂龍的創始人,曾經為了救奧斯格斯而犧牲的。所以,即便是奧斯格斯也要對他敬重幾分。

紀謹言沉默的點點頭,空氣似乎在這一瞬間凝結成冰。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意味著什麼?”紀謹言是奧斯格斯在昂龍裏唯一佩服的人,他比他年長四、五歲,兩人可以說是無話不談。所以,麵對紀謹言,奧斯格斯的話明顯多了起來。

紀謹言點了根煙用力抽著,卻不想被奧斯格斯給掐滅了。他聳聳肩,毫不在意的開口,“有些事情是該解決了。”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他欠小東西的太多,是該給她個說法了。

奧斯格斯看著他堅定的眸子,不再試圖開口。也許,紀謹言離開一段時間也好,時間和空間的距離,總會讓人想的更清楚。

紀謹言半躺在沙發上,忽而嘶啞開口,“小東西就麻煩你了。”抿抿唇,多餘的話他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了。

奧斯格斯淺淺一笑,似乎這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他露出這麼溫柔的笑容。

“還有顧時酷……”微頓,紀謹言再次開口,“那是北北唯一的親人了……”他已經欠了她一次,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顧時酷,他不能再害她受傷了。

當紀謹言回到顧北北的小公寓時,就看見她依舊保持著那副呆滯的模樣,神色悲傷的看著窗外一語不發。他走過去,伸手將她勾到了懷中,“小東西,你別這樣,我會心疼……”

顧北北依舊一言不發,這一次她連掙紮都沒有,隻是毫無聲息的任由紀謹言抱著。

“想哭就哭出來,如果打我、罵我能讓你痛快,那就用力的打我、罵我,就是別這樣一聲不吭,好嗎?”

顧北北終於有了反應,她緩緩的從紀謹言身上起開,然後神色複雜的看他,想著跟這張臉有關的點點滴滴:就是這樣一張臉讓她歡喜,讓她痛恨,讓她情深,讓她悲涼……

麵對紀謹言,她有說不出的愛。可是,曾經有多愛,現在她就有多恨。原本,她是不會恨的,是他親手教給了她這種刻骨的感情,一如他親手教給她什麼叫做痛苦。如果說,顧時雅帶給她的全部是歡笑和溫馨,那麼紀謹言捧到她麵前的就是痛苦和悲傷。

紀謹言看著顧北北怪異的臉色,不自覺地伸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濃濃的歉疚,“北北,我要離開一段時間。答應我,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沉澱心情,乖乖地在這裏等我回來,好嗎?”

顧北北沒有回答什麼,隻是一味的看著紀謹言。良久之後,她這才緩緩開口,“我大哥白白送命,誰都不需要承擔責任嗎?”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些許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