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破,那便是景晟要取他的性命了麽?他隻是不解,當初他明明親手封好了,又放在平陵裏,便是他的法術不濟了,也不該出了平陵才對。

古嘉見他靜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也生氣起來,心中又很委屈,便帶著哭腔說道,‘你對它再好,它也要害你。我幫你吃它,你還怪我!’

韓雍見他臉頰上都是眼淚,便微微的笑,輕輕招手喚他前來,古嘉不情不願的蹭到他麵前,卻緊緊的抿著嘴唇。

韓雍替他拭去淚痕,柔聲的問他道,‘你知道我身上的印是作什麽用的?’

古嘉見他溫柔如初,便破涕為笑,仍舊歡喜起來,捉著他的手小聲的說,‘我知道那個印是好的,有印的話,那些壞東西就吃不了你。’

韓雍見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也有些好笑,便又問他,‘那你怎麽知道是那條金龍破了我的印?’

古嘉猶豫了很久,把頭埋得很低,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不想告訴你。’

韓雍見他這樣固執,也有些驚訝,沈吟半晌,又問他,‘那金龍破的,是不是我太陰穴的印?’

古嘉點了點頭,韓雍見他點頭,心便慢慢的沈了下去。

他知道這頭痛的病症不同尋常,卻一直以為是當年塗香殿之事後生的那一場病所致。怪不得古嘉會說他身後有許多東西跟著。印被點破,便不再完好,四處的妖魔伺機而動,要等他的印壞裂開來,好以他為食。龍興大和尚曾說他生來便不同尋常,不該留世間徒惹愁煩,應常在座前添香,那時他總是不信,以為憑一已之力便能化解,卻偏偏算漏了景晟。

九五至尊,人中之龍,哪裏是他隨意擺布得了的。

如今想來,每次去宮裏見景晟,便沒有頭痛的時候,倒也不怪了。

他吩咐古嘉去樓上替他把景晟賜他的經卷拿下來,自己卻看好燈,取出黃絹來,默默的畫了符,仍舊燒了,然後用清水服下。

他這不過是個亡羊補牢的法子,想要將符化在五髒六腑之內,護得一時是一時。隻是飲後不過片刻,太陰穴處便如針刺一般,痛不欲生,他閉眼凝神,想要強忍著再畫道符,終究還是忍不住,竟然將桌麵上的紙筆都打翻在地。

古嘉抱著滿懷的經卷回來,卻見他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痛得臉色慘白,啪的一下鬆了手,拚命的衝過來用手緊緊的捂住了他的太陰穴,不過片刻,便痛得哭了起來,卻仍舊不鬆手。

韓雍痛不欲生,哪裏曉得古嘉替他攔住了什麽,隻是痛極了,便忍不住喊了一聲景晟。

卻不想話音未落,太陰處便不痛了,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過是場夢。

韓雍怔在那裏,心裏一時不知是什麽滋味。

古嘉這才鬆開手,看著他的太陰穴,一副想揉又不敢揉的樣子,紅著眼睛很心疼的問道,‘是不是很痛?’

韓雍見他哭得一塌糊塗,卻還顧著自己,也有些好笑,便哄他道,‘已經不痛了。’

隻是一低頭,卻看到古嘉手背上顯出一個極深的爪痕來,韓雍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心中卻微微的震動,再看古嘉時,才覺出這人的不同之處來。

方才痛成那樣,他身上的衣裳都被冷汗浸透了,扶著古嘉仍舊站起來,卻忍不住還要逗古嘉,同他說道,‘你把皇上賜我的經卷都摔在地上,難道不怕掉腦袋麽?’

古嘉咦了一聲,看了看四周,便撅著嘴說,‘他又沒看到。’

說完便摟住他,很小聲的嘟囔著,‘我剛才害怕得很,覺著自己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