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他才知道眼前這人不是睡了,倒是喝得醉了。
韓雍心中刺痛,卻還是伸手將他扶住,輕輕搖醒。
景晟慢慢的睜眼來看,見是他,反倒笑了,嘟囔的說道,‘這個酒好,夢裏也這樣真切。’
韓雍知道他是醉了,猶豫了片刻,才輕聲問道,‘古嘉還在不在你這裏?’
景晟的確是醉了,連斜眼看他都帶著醉意,喃喃的說,‘為什麽不說些我愛聽的?’
說完便又要去拿酒杯,韓雍見他搖晃得厲害,隻好去摟他起來,見他隻是去拿酒杯,便覺得心酸,說,‘你想聽甚麽?’
景晟懶懶的躺在他的懷裏,說,‘說你舍不得我,說你心裏愛我得很,說不許我娶別人。’
韓雍靜了很久,才低聲說道,‘我不懂得。你是要我象我爹那樣的癲狂才好麽?’
景晟這才轉過臉來仔細的看他,冷笑著說道,‘你是鐵石做的心腸,怎麽會為了誰傷心癲狂?’
韓雍見他似乎略有清醒,便問他說,‘大婚之日,你不去行禮,在這裏喝甚麽酒?’
景晟卻緩緩的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撫他的臉,韓雍便低頭下去,任由他撫摸,景晟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迷惑,笑了起來,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恨你得很,寧願永不相見,可夢裏卻還是你,真正好笑。’
韓雍低聲問他,‘你究竟要我怎樣?’
景晟越發的糊塗起來,看了他許久,才喃喃的說道,‘我記得以前你也對我這樣好,可後來怎麽就變了,你對他好,是因為他可憐麽?’
韓雍不能回答,靜了許久,終於低聲問他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活不長久?’
景晟吃吃的笑起來,很是不以為然,說,‘可笑得很,難道你以為我下手害他?’
韓雍再要問時,景晟卻一時興起,掙紮著要把他壓在身下,隻是不穩得厲害,幾乎歪倒下去。韓雍去拉他,見他渾身綿軟,沒有絲毫力氣,知道是喝得大醉,心中驚訝,便說,‘你若是不想成親,何必要娶她?’
景晟被他拉住,索性就抱住他。韓雍見他醉成這樣,隻好任由他抱緊了。景晟嘟囔著甚麽他也聽不清楚,正想再問其它,可景晟卻閉了眼,不消片刻竟睡了起來。
韓雍把他抱在懷裏,心中猶豫許久,終於鬆了手要去他眉心一點,景晟摟緊了他,喃喃的喊道,哥哥。韓雍渾身發抖,對著他皺起的眉心,指尖卻怎麽也點不下去,最後還是伸手抱住了他。
他還記得換魂之後景晟大病初愈,過去的事一概都不記得,一旁的宮人便一一的教習。那時景晟年幼,見著他來,便說,‘你是我的哥哥麽?’
往日裏景晟是叫他哥哥的,可這個景晟他不認得了,他心裏竟然有些懼怕,便退後了兩步,恭敬的說,‘小殿下,你還是叫我永熙罷。’
景晟歪著腦袋看他,半天才問他,說,‘我是不是有很多個哥哥?’
韓雍不解,便說,‘小殿下在宮裏沒有哥哥,隻有幾個弟弟妹妹。’
景晟便鬆了口氣,才有點窘的說道,‘若是哥哥多了,個個都要我叫名字,我怕記不得。’
韓雍不能看他,隻好低聲安撫他道,‘小殿下是生了病才會忘記,日後慢慢的記起就是了。’
似乎自那時起,景晟就很少喚他哥哥,宮裏也沒有人瞧出甚麽異樣。
景晟還是同他親近了起來,和從前那個年幼的景晟一樣,總是纏著他,跟在他身後,要他拉著手,要他抱著走。
韓雍牽著那孩子小小的手,心裏便想,他身上也有景晟的一魂,也是我的弟弟,我要好好的待他,護他一世,守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