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加上他確實也是蠻有天賦的一個人,再加上寧次的出勤率太低最後自動退社了,很快,他就被推上了主將的位置。比賽就是下個月了,可他卻不小心把腿摔斷了。
住院的時候,勘九郎社長泰山一樣撞開門,衝進來訓斥了一番,差點沒把他的頭扭斷。雖然仍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但那個時候他還真的顫唞了一下。
而事實上,他也確實一直在為此煩惱著。
每次煩惱的時候總是無意識地撕紙撕衣服撕其他隨便什麼撕成一條一條的,所以,現在,他正坐在後院裏撕扯那些可憐的新開的迎春花。迎春花是很嬌很小的花,要撕碎也不容易。可他的手指確實具有這種程度的柔韌性。撕著撕著,“啪”一聲,手就被拍開了。
他兀地抬起頭,正見兄長直直盯著他。槽糕!這花是他種的!這麼愛種花幹嘛不去參加學校的花圃隊啊!
他一咬牙,死死將腦袋垂了下去。
誰知兄長隻是低下`身,伸手將那些撕得到處都是的零碎的花瓣一點一點撿起來,捧在手裏,灑進旁邊的花盆裏。
“初春天寒,你還是加件衣服吧。”說著,他站起來,轉身之前,又加了一句,“下次再要撕東西,就撕自己的衣服好了。”他沒有說如果再弄他的花會有什麼後果,但佐助肯定自己再也不敢了。
等到兄長走了兩步,他忽然伸手將他的衣擺抓住,“哥哥……”現在,好象有什麼不受控製的恐怖話語要脫口而出了。
二
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了某個人是在國中二年級的初春。
那個時候天氣還有些冷,後院裏兄長精心照料的迎春花卻在這寒冷的天氣裏麵一朵一朵綻開了。
為摔斷了腿而無法參加比賽的事而煩惱著的他,一下午都窩在後院裏蹂躪這些可憐的花朵。蹂躪著蹂躪著,兄長來了,又走了,他抬著頭,看著那個穿得臃腫而行步緩慢的兄長,忽然伸出了手,少年特有的纖細指尖碰到了白底浴衣印著藍花的下擺。他不記得當時的自己開口說了什麼,但他記得,在他說了什麼之後,兄長讓他自己撐著手拐站起來,跟著他進了屋裏。
兄長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讓他在客廳等自己拿出急救箱之類的東西來給他包紮或者其他什麼,而是直接帶他進了臥室。那是他六歲之後第一次進到這間臥室來。屋子比記憶中小了很多,也明亮很多。角落上放著一個巨大的靛青瓷盆,盆底是疏落的釉麵梅花。盆子裏盛滿了水,兄長進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水盆邊上,將手伸進去洗了一下,再用旁邊架子上的手帕擦幹。柔軟而細致的手指帶起的水花就像閃閃發光的玻璃珠子,叮叮咚咚地敲打出聲來。洗完手後,他從櫃子裏拿出幾個瓷瓶,讓佐助在床邊坐下。
佐助坐下了,看著他撈起自己的褲腿,拿著小錐子敲碎了石膏,再一點一點將紗布拆開,將上麵的藥擦幹淨,而後將瓷瓶裏的藥倒在他腿上。
兄長還是記憶中那個兄長。
而那個關於兄長最親近最直接的回憶還停留在六歲的某個雷雨夜裏。
那日夜裏,他因為父母不在而懼怕忽如起來的驚雷,於是鼓起勇氣敲顫了這道門上的屏障畫。兄長無可奈何地讓他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讓他目不轉睛地傻笑著看著自己的下巴。在那之後他也嚐試過想要再次鑽到兄長的被窩裏,但那門再也沒為他敞開過,直到現在。因為反反覆覆的想起,回憶中仰視著的兄長也隨著現實中的身影一並長大了,一直長到今天,低下頭俯著身子輕柔地給他上藥。下午慵懶的陽光將屋子裏的水光折射過來,錯亂的陰影和清爽柔軟的發絲相互交織,在他心中留下了柔軟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