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就是你,過來給我推一推秋千。”他指著周言,招呼道。

可周言就像沒聽到似的,站著動也不動,他眉目低垂,但若細細看,便會發現他眼角眉梢透出些滲人的冷意。

那是他給小郡主搭的秋千,連小郡主都沒坐過呢,他怎麼敢!

郭江白見他木頭似的杵著不動,脾氣也上來了,大喝:“聾了嗎,本侯叫你你沒聽到?”

小院裏的幾個下人不動聲色地停下手中的活,豎起耳朵,悄悄地看著熱鬧。

原本鬧生生的院子裏頓時一片寂靜,幾隻鳥雀撲翅飛去,留下幾聲嗚丫之聲。

周言還是沒動。

但他身後的門卻“吱呀”一身開了,小郡主穿著鵝黃色的騎馬裝,風風火火的衝了出來:“這是怎麼了?”

程今今環顧四周,突然發現郭江白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周言為她紮的秋千上,頓時就不爽了:“你幹嘛呢,快下來。”

“嘿,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小氣呢,坐坐你秋千怎麼了。”郭江白不滿大喝:“還有你宮裏的奴才,跟你一般小氣,剛剛我讓他過來給我推一推,他當沒聽到。”

他哼哧一聲:“你可得給我好好教訓他。”

周言垂眸恭敬地立著,身側的手微微蜷起。

郡主此番,必定是要責罰於他了,他一個小小奴才,竟然敢對小侯爺不敬,可他實在是不願為小侯爺推秋千。

那是他為郡主搭的秋千,隻能郡主一個人坐。

他此生,也隻願為郡主一人推秋千。

周言的閉著眼,心上懸起一把高高的刀,仿佛隻要郡主的一聲令下,那刀便會立刻墜落。

小院內忽而拂過一陣風,幾株海棠花的花瓣被吹落,洋洋灑灑刮起來了一陣豔色的風。

“做得好啊,他是我的人,自然隻能為我一人推秋千。”

小郡主清淩淩的聲音帶著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

那一瞬間,周言的心漏了一拍,而後,鋪天蓋地的狂喜猶如波濤巨浪,刮的他一時找不著北。

“嘿,你這丫頭,現在真是愈發刁鑽了。”郭江白不滿的大吼,但他轉念一想,也不欲於一小丫頭計較。

他一下跳下秋千,衝著程今今喊道:“算了算了,你拖拖拉拉的到底走不走。”

“行,這就來,周言你快把東西拿上。”程今今轉頭囑咐。

三人先是去了三皇子宮裏,將他接上,之後一席人便坐上了馬車,浩浩蕩蕩的往宮外駛去。

馬車一出宮門,程今今就忍不住撩開簾子,左看右看。

城中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極為新奇的,街邊擺著許多小攤子,叫賣著各種小吃,那香味飄進馬車裏,饞得程今今吞了吞口水。

“郡主要不吃些糕點,墊墊肚子。”周言遞上個盤子。

程今今取了一塊,這才感覺肚子不再那麼空了。

“我想吃糖葫蘆。”吃完糕點,她還是忍不住說。

郭江白撇了撇嘴:“看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堂堂郡主,竟然還饞那種粗鄙之食。”

“糖葫蘆怎麼就粗鄙了。”程今今瞪了他一眼。

三皇子身邊的四喜坐在車外,撩起簾子,對程今今說:“郡主若想吃糖葫蘆,奴才就將車倒回去買。”

程今今輕輕撩了撩簾子,看到窗外的景色漸漸荒蕪,應是已然出了城了,再倒回去不知要多費多少時間,當下也消了那念頭:“還是算了吧,等我們回去時,再順路買吧。”

四喜點了點頭,轉過頭去繼續駕車。

城北很快就到了,停了車,幾人慢悠悠的下了車。

今日郭江白並未帶隨從,所以除了他們三人,便隻有周言和四喜兩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