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紅掌印,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憐:“郡主,我錯了,手可是打疼了?”
他作勢又要抬手打自己,程今今嚇得連忙攔下他:“別,別打了。”
“今兒可是新婚之夜,咱們別再打來打去的。”
周言似是被這幾個字燙到,他垂下眼眸,不敢再看郡主一眼。
原是自己卑劣無恥,仗著王爺的錯處,就威逼郡主。
郡主落下懸崖時,必是極害怕的吧,她向來膽子小,連秋千蕩的高些都會嚇得連聲驚叫,懸崖那麼高,那麼陡,她怎麼受得了啊。
她磕到頭,躺了五年,他就怨了恨了五年。
三皇子告訴自己,她回封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信了。
所以他控製著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念她。
可真的太難了,他還是時常夢到她。可夢裏的她,有時隻是涼涼地撇自己一眼,就急匆匆的轉身離去了。
開始時,他無權無勢,自然無法追去封地,問她為什麼不要他了。後來慢慢的,他權勢漸漲,可心裏的懼怕也越來越強,他害怕自己去了封地,小郡主像夢裏一般不理他,不看他。
那他該怎麼辦呢?
所以就算無數次的想去探查她的消息,他還是忍住了。
屋裏的紅燭不知疲倦的燃著,燭火下,周言清俊的側臉閃著不可抑製的自厭自棄。
程今今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忽而笑了:“好了,別這樣了,洞房花燭夜不該是人間一大樂事嗎?”
“郡,郡,郡主。”周言紅了臉,說話都結巴了:“我錯了。”
程今今笑得更歡了:“知道錯了就好。”她皎亮的眼閃了閃:“我們是不是該安歇了?”
紅燭發出幾聲劈啪亂響,周言的臉紅得像燭火一般:“是,我去差人伺候郡主安歇。”
他說著便要轉身出門,程今今一把拉住他:“誒,別。”她眼睛轉了轉:“要不,你伺候我?”
周言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他,他怎能如此冒犯郡主?
“我們如今不是夫妻了嗎,還要分得這麼開嗎?”
接下來,進行的一切,周言都是抖著手,他顫顫巍巍的解了郡主的衣帶,又顫顫巍巍的替她卸了釵環,末了又替她鋪了床,蓋了被。
“你要走了?”程今今拉著轉身想走的周言,皺了眉頭。
“我,我去書房睡。”周言低下頭,不敢再看郡主,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就會羞得暈死過去。
程今今直起身子,拉了他的手:“夫妻不都是一起睡得嗎?”
周言幫她蓋被子的手僵住了,他們到底也不算真夫妻,就算小郡主不是故意拋棄他,就算她還算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
但這感情,到底和他深沉厚重的愛,不一樣。
他抬起頭,看著小郡主亮閃閃的大眼睛,輕輕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柔聲說:“睡吧,乖。”
他不能就這樣趁人之危。
小郡主,還什麼都不懂。
初冬的夜裏,周言不顧小郡主在身後的叫喊,徑直出了門。
程今今快氣死了,好不容易解開了誤會,新婚之夜,他就留自己一個人獨守空房?
她蒙在厚厚的被子裏,望著搖曳的燭火,氣得半夜才合上了眼。
第二日一早,程今今剛睜開眼,就看到周言背對著自己,正襟危坐,正執筆寫著些什麼。
她悄悄地起身,踮著腳走到周言身後,一把環住了他的腰。
紙上的字劃出好長一條墨痕,周言渾身僵硬,不可置信地說:“郡主,您這是在幹什麼呢?”
程今今小聲撒嬌:“新婚之夜你就這樣棄我於不顧,現在讓我抱抱還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