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事了。誒喲你真是嚇死我了!”村長媳婦聽了反倒如釋重負 ,笑道:“前些日子,知青住的房子不是有幾間塌了嗎?隊裏就想給他們修一修。可上山砍樹做房梁的時候,才發現山裏的老樹居然被人偷偷砍了!這天殺的偷樹賊喲,居然敢偷集體的東西!後來村子裏不是安排人輪流去守那偷樹賊嗎?前些天正好輪到老班頭家那個。好巧不巧讓他一個孩子蹲到了偷樹賊!”
“啊……哈?”孫桂菊已然呆住,心下覺得不妙。
“是呀,後來在追賊路上遇見滿滿。滿滿是個女英雄呢!見義勇為,立了大功。不過那些混子不要命的,居然動手打人,把兩個孩子都傷著了。”村子媳婦說:“虞懷簡傷的呀,背上都青一片紫一片的。這還沒啥,他說滿滿傷得更重呢!這不,我家那老頭就讓我帶著老母雞來看滿滿了。”
村長媳婦一張嘴到豆子似的,巴拉巴拉把事情全給說了。
孫桂菊結巴道:“這、這不可能啊!周滿滿那身子,怎麼可能還追賊呢?你們都是大人,不能光聽他們胡說,說啥就是啥!”
孫桂菊著急的辯解,實在不願相信,周滿滿一轉眼從一個騷裏騷氣的狐狸精變成女英雄!
“這怎麼不可能啊?那倆孩子還把之前被偷砍的樹木追回來了呢。要不怎麼說是英雄?大隊長說要嘉獎他們,鼓勵他們這種為集體做貢獻的精神。我這隻老母雞隻是個添頭。”
村長媳婦說完,麵色突然一肅,問孫桂菊:“話說那天你看見他們了,怎麼沒幫著追賊?”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我沒看見什麼賊。”孫桂菊慌得不行,嘴唇發幹。
村長媳婦卻不再聽她解釋,隻是目光別有深意的看著她,仿佛帶著跟刺似的,懷疑她的政治覺悟,還比不上兩個為集體勇敢獻身的小孩。
孫桂菊還從來沒有被人用這種懷疑的目光看著,簡這直比打她一個耳光還難受,聲音頓時熄滅,隻得幹幹的笑著。
暗地裏攥緊了一雙手。
倒是一直默不作聲的孫裕問:“滿滿她……病了?”
“你不知道?”村長媳婦驚訝。
她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還想再說什麼,但一想到孫桂菊剛才說已經退親,也隻得收斂住,古怪道:“這你怎麼來問我?大家都在誇滿滿,要向她學習,你們倒好,連人家病了也不知道,還傷口撒鹽把親退了。”
說完就拎著雞走了,一副不願意他們多說話的樣子。
孫裕麵色發幹,有些難堪的低頭。
他剛才……還罵她了。
這兩天,孫裕確實沒怎麼關注過村裏的風向,也沒怎麼關注過周滿滿,一心撲在周小米身上。
周奶奶不和周滿滿他們一塊住,就住在祖宅。
祖宅破破爛爛,前些天下了大雨,屋頂漏水,周小米說奶奶房間漏頂,夜裏睡不著,他就去給他們修補屋頂去了。
發生的這一切,全都是他媽媽轉告的。
一聽到周滿滿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孫裕怒氣騰騰的殺上來要退親了。
哪想,事情居然是這樣。
道聽途說害人呐!
他心裏又愧疚又後悔,想要回去再看一下周滿滿,可以想到那張被她撕毀的婚書,瞬間慘然一笑,所有的愧疚後悔都被難堪取代。
心裏萬分不是滋味。
他看了孫桂菊一眼,見她目光閃爍,忍不住道:“媽,你怎麼能這樣汙蔑滿滿?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亂說了,影響不好。”
孫桂菊腦子轟的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你還罵我,你反過來罵我?我這都是為了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