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養了一頭白眼狼,為了沒過門的女人,居然反過來罵我!我不活了!你去找你的周滿滿去吧!”

說完,哭著跑開。

孫裕一咬牙,隻得追了上去,哄道:“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我就是……欸,算了。”

“你發誓,你以後再也不能跟她不清不楚!”孫桂菊發了狠,眼中含淚,“要是不退親,以後你會後悔的!”

孫裕沉默良久,點點頭。

母子兩人各懷心思回了家,心情都很低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而另一邊周滿滿家裏,則是在興高采烈的殺雞加餐。

把雞殺完還沒下鍋,周萍就讓趙燕秋把雞剁成兩半,說:“得給老班頭送過去,那孩子……誒,那孩子終究幫了滿滿,咱們得謝謝他。”

剛才聽了村長媳婦說的話,周萍也懵。

不過她心思活絡,很快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虞懷簡幫了他們,還圓上了謊。

第04章

老班頭不姓班,隻不過甜棗村的人都這麼叫他。以前他在鎮上搭個草台班子走街串巷的唱戲,他是班主,人們就叫他老班頭。

後來戲班子規模漸漸大了,草台班子的名頭也越來越響亮。東家做壽,西家辦喪,都喜歡請老班頭的草台班子去唱戲,十裏八鄉就沒人不知他的名頭。

發家之後,老班頭每次回家,路上一路跟著討糖吃的小孩。小孩叫他佛爺,說他心善。老班頭也樂嗬嗬的掏糖來派分,如此風光了好些年。

再後來,革命來了。

革命說他唱的那些王侯公相,那些才子佳人,都是封建餘孽,都應該被打倒。戲班子倒了,行頭被沒收了,也沒人愛聽他的戲了。現在聽的都是沙家浜,白毛女。

他那些咿咿呀呀的大戲,唱不動,也沒人敢聽。

一下子從風光的佛爺變成無人問津的老家夥。

樹倒猢猻散,老班頭年紀也逐漸大了,就回了甜棗村,這兒是他的祖家,根在這裏。

隻不過年輕一輩的,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隻叫他老班頭。老一輩的,也不大愛念叨他的事情,提都不許提,怕惹禍上身。

每每有人提及,都要“呸”的一聲,附贈一句:封建餘孽,花花資本家。

不過革命是積極的,光榮的,就算老班頭以前成分不好,隻要肯改過自新,從頭再來,回歸到群眾中去,那就是個有覺悟的人,群眾也更應該接納他。允許他在這兒落葉歸根,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同誌,當成自己人。

至於虞懷簡嘛,那是老班頭撿來的孩子。

戲班子倒了之後,那些被父母送去學藝的孩子都各自回家去,隻有那些被老班頭撿來無父無母的孩子無處可去。

不過那些個孩子也有鬼精的。

精明的,跟著鬧革命去了,不僅不受苦,還能跟著踩一腳以前的班主得到讚譽,這叫覺悟。也有些,獨自謀生去,總之留在戲班子是沒飯吃的。

隻有虞懷簡留下來了。

一來他無處可去,二來也放不下老班頭一個人。

這年頭不養閑人,老班頭已經很老了,就算甜棗村還容得下他,沒人下地幹活養他,他也吃不上一口飯。

那天周滿滿上吊暈過去,就是虞懷簡給背回來的。

周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知道是虞懷簡幫她們善後,借口還編得明明白白。

雖然周萍也是見風使舵的一把好手,可女兒就是她的命根子,虞懷簡幫了她這麼大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