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疼痛難忍,十分痛苦。

周滿滿糾結了一路的心,此時終於落地。

站在門口那裏,看到他一雙眼睛還清亮著,並不是想象當中奄奄一息的模樣,瞬間又哭又笑。

她情緒大起大落,直接蹲在原地失聲痛哭。

虞懷簡看到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那三人,在最初的驚愕過後,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掙紮著要下床,卻被老班頭摁住,“你這小子,都成這樣了,還不安心躺著,你這是想幹什麼?”

虞懷簡艱難抬頭看他,訥訥道:“我得扶她起來……”

老班頭氣笑了,恨不得戳一戳他的腦袋才好,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都這樣了,還顧念著別人呢。

“你就給我安心躺著吧。”老班頭一雙老眼也幾乎要落下淚來,他抹抹眼睛,說:“別說她要哭,我也想哭。”

周滿滿也抽抽搭搭抹著眼淚走過來,哽咽道:“你嚇死我了。”

虞懷簡勉強咧嘴一笑,卻疼得到處一口涼氣。

老班頭說:“你說你這孩子從小的時候就好養活,沒災沒病的,這一次怎麼就這麼嚇人呢,我還以為你——”

他也說不下去了。

這小子的命是真的硬。

虞懷簡一雙眼還落在周滿滿身上,一邊低聲道:“讓你們擔心了,傷得最嚴重的不是我,是劇團的團長。”

劇團在臨近新年的時候,有一場盛大的演出。

這是不能出錯的。

上一次周滿滿來找過虞懷簡之後,虞懷簡仿佛一瞬間開了竅似的,開始拚命的練習。

他的努力被團長看在眼裏,直接提拔他,讓他不用在舞台上站樁做背景,也算是個有名有姓的角色。

虞懷簡抓住了機會之後,更是卯足了勁的努力。

每一次,離開舞台最後的人是他,練習最晚的人也是他。

他這麼拚命,袁家康看在眼裏,怕他身體遭不住這個罪,趁著夜色濃重時,去舞台找虞懷簡談心。

果然,虞懷簡晚上沒有那麼早離開。

他總是最後一個走的。

袁家康和他交談過後,提著油燈下舞台。

哪想 ,那舞台太監不知沾到了什麼東西,袁家康一腳踏上去,就摔了。

扭到了腳。

舞台台階比較高,還很滑,他一下子滑到最底部,扶著腰直接爬不起來。

更加要命的是他手裏麵拿著的燈掉到地上,瞬間燃起火來。

虞懷簡走在他的身後,也遭了殃火舌直接燒過來,裹著他的身體。

還是虞懷簡機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這才沒有被燒得很嚴重。

袁家康這一摔就直接昏迷不醒,和虞懷簡被一塊送進了醫院。

“那倒在地上的是油。”虞懷簡沉聲道:“當時火勢蔓延得很快,我想過要滅火,但是已經來不及,隻能先帶著團長走了。”

再加上舞台上有很多帷幔垂下,這些都是易燃物,隨便一點就燃。火勢大盛,這是意料之中的。

在當時的情況下,當然是保命要緊。

後來燒成什麼樣,虞懷簡也不知道了,因為他已經和團長一塊被送進了醫院。

三人聽完後,都是心有餘悸,一臉後怕。

虞懷簡事後提起,看著是一臉平靜 ,但實際上,卻令人脊背生寒。

一旦有什麼差錯,現在昏迷不醒的人,可能也包括虞懷簡一個了!

周滿滿一陣後怕,吧嗒吧嗒掉著眼淚,然後輕手輕腳掀開被子,看到他背部的傷口,眼淚更是洶湧澎湃,止都止不住。

虞懷簡慌得用手壓住她,“別看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