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巨孝還齊(1 / 2)

呼倫略一沉吟,“此事有何難哉?”說著,低聲對司馬南一番交待,司馬南則頻頻點頭。呼倫又說道,“明日吾離三輔,八月前必歸。秋曹乃秋臣後人,不過一介武夫,勇有餘而謀不足。吾東下之後,汝當按計行事。劉莊效秦皇,施暴政,必不容三輔有亂,則秋曹此賊必被下獄死!”

第二日,佛陀便啟程東下,奔向二千裏外的楚國。司馬瑞帶著數十名門客和信徒,親自將佛陀送到潼津渡,乘船東下。司馬瑞是個虔誠的佛徒,他在潼津渡(注:即今風陵渡)租了一條船,小心翼翼地送佛陀乘船順著河水(注:即黃河)東下彭城。

送走佛陀後,司馬瑞一行便返回三輔,途中在別部營地借宿一晚。當晚,司馬瑞拜見了別部假司馬班超。身為三輔名流,名貫關中的“大善人”,司馬瑞蒞臨,班超晚上在大帳內舉宴款待了他。華鬆避進別帳,三位軍侯相倍。或許在司馬瑞眼中,根本就沒把一個區區假司馬放在眼裏。他雖坐客位,彬彬有禮,但身份尊崇的他,言談之間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居高臨下之態。

第二天黎明之前,便早早離去。待司馬瑞離去後,華鬆從旁邊的大帳內走出,兩人站在帳前,望著遠去的塵煙淡淡地道,“仲升,做好準備,進入三輔的時候快到了!”

班超道,“大人放心,右扶風召喚一到,超即刻提兵入隗裏!”

二人說得輕鬆,其實此刻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司馬南謀反在即,這幾日他躲在司馬莊園中,並未到位於雍城的雍營或位於隗裏縣的護羌校尉府。司馬氏莊園如鐵桶一般,秋曹打入的人員都被一一查出殺害。此刻,司馬南在莊園幹什麼,朝廷是一無所知,秋曹、竇戈、權魚三人在茂陵邑,卻也隻能嚴密監視莊園和浮屠,一無進展。

毗濕博奴佛陀在司馬浮屠開壇講經的日子裏,信眾最多達數萬人,盛況空前。毗濕博奴每日高居壇上,講經釋法,道行高深,故而秋曹、竇戈、權魚三人均判斷這個佛陀是佛門中人,他們把監視的重點放在查找呼衍曆身上。司隸校尉華鬆與楊仁一直呆在太華山軍營操控一切,華鬆也支持右扶風秋曹的判斷。

但侍中楊仁對呼衍曆消失在三輔卻並不在意,他敏銳地感覺到這個佛陀有問題。兩個主帥發生了爭議,班超插不上嘴,也不敢摻和。本來,前方大將出現如此重大的分歧,應該由皇帝來裁決。但是由於時間緊急,楊仁力排眾議,決定親自追蹤、查明這個佛陀的來曆。

楊仁有皇帝賜予的決斷權,緊急時刻,他開始行使他的特權,一邊嚴令秋曹、竇戈、權魚防範三輔有變,一邊親自給皇上寫了密奏,他告訴漢明帝,“陛下,臣判斷毗濕博奴佛陀可能正是北匈奴‘國師’呼倫。請陛下除江革職,治其罪,並密令其經齊地返回楚國,助臣證實佛陀身份!”

楊仁令驛吏送出密奏的同時,自己已經租了一條船,隻帶著四名侍中廬郎官從潼津渡出發,順河水(注:黃河)而下,追趕佛陀去了。

也隻有緊急時刻、親近大臣,才敢用這樣口氣與皇帝說話,楊仁先斬後奏,其奏章僅是稟報,沒有一絲商量的口氣。果然,非常時刻,漢明帝迅速做出反應。僅僅幾日後,皇帝的密詔便送到太華山軍營。詔書中說,“朕以為楊仁所言有理,已革除司空長史江革之職,並削其爵,令還齊地故郡自省。令司隸校尉華鬆,坐陣華陰,以楊侍中密信為號,除惡務盡,蕩滌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