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女王駕崩(1 / 2)

女兒湖是蘇毗人的老營,被稱為麻城,是大女王伏吾呐的“王宮”所在地。

湖南邊有一塊巨大的湖邊盆地,便是蘇毗國“王城”所在地(注:即今阿裏地區日土縣所在地)。東漢初的蘇毗國是個行國,居無定所,所謂的“王宮”其實也就是幾座簡易木頭建築,中間是一座二層木樓。周圍一直到遠處的山坡之上,則全部是數不清的夯土房或石塊壘起來的石壘屋。

伏吾呐傷得很重,腹部受了劍傷。她一直強撐著一口氣,在等著淳於薊與蘇陶耶母女。淳於薊迅速奔進宮內見了她,部族的兩個巫師正在為她診治。

劍傷在腹下,傷及內髒。醫工雖然是女巫師,可伏吾呐拒絕診治。巫師無奈隻好一邊祈禱,一邊取出藥來,由小女王親自喂食。淳於薊走出帳外,痛苦地對蒙榆搖了搖頭。就在此時,一個衣衫華麗的女巫師慌張走出,並小聲稟道,“女王或是回光返照,請大人快進帳內,有要事交待!”

淳於薊慌忙進帳,伏吾呐果然已經醒來,她虛弱地拉著淳於薊的手道,“將軍,吾已不治,且傷在羞處,不用再費力了。高原蘇毗人身處化外,故自古以來心向中土,幾千年未嚐有變。今吾乃將死之人,僅有一事相求,懇求……將軍勿拂吾……意……”

淳於薊道,“女王但講無妨!”

伏吾呐喘息了一會,才斷斷續續地道,“班公蓋世英……雄,乃大漢戰神!為大漢亦為西域計……班公理應再建都護,保佑西域生民和大漢河西安寧!昆侖神山,好山好水好草甸。吾去後……”

話未說完,她突然劇烈地戰栗起來,努力平靜著道,“吾去後……請將軍轉告班公,或領蘇毗人遷入中原,永為大漢臣民。或助蘇毗國擊敗南羌、貴霜……再助吾侄蘇陶耶在昆侖山再立女國,讓蘇毗人世有好家園,永享牛羊……饒營太平日子……”

淳於薊聞言愣了一下,蒙榆卻觸碰他的胳膊,淳於薊便趕緊堅定地點點頭!

看著淚蒙雙眼、悲痛欲絕的蘇陶耶,淳於薊便咬牙道,“女王陛下,汝放心。漢大使班司馬既來西域,定然會趕走匈奴人,為吾大漢再建都護。吾知蘇毗人不舍離開昆侖家園,吾代班司馬答應汝,一定助蘇毗人擊破羊同逆賊百鵠?通岡,助蘇陶耶在昆侖山再立女國,與大漢世代永享和平!”

伏吾呐劇烈地喘息著,掙紮著抬起上身,拉著蘇陶耶的手放到淳於薊手中,慈詳地看著二人道,“女兒湖自今日起,即更名為……班公湖……立蘇陶耶為女王,蘇陶律為小女王……女國從此歸附大漢,永不背叛……南山侯不懂事,寬恕她……吾死後勿舉哀,待擊破南羌後,再……再……再……”

言未畢,身子一軟,倒伏在淳於薊懷中。一口氣終於咽下,女王溘然而逝,年僅四十餘歲!

蘇陶耶圓睜雙目,震驚地看著如安靜地睡著了一般的女王,“哇”地尖叫出聲,迅即一頭撲到姑姑身上,捂著嘴顫抖著悲啼不已。淳於薊稍等她哭一會,便拍拍她的肩膀道,“先王已經大行,女王當節哀順變,大敵當前,勿忘先王遺訓!”

蘇陶耶驟然止住哭聲,她看一眼淳於薊,點點頭,便站起身,抹淨眼淚轉身咬著牙對眾臣令道,“王姑已大行,暫勿舉哀,悄然下葬。全族自今日起,聽副使調遣,全力擊破南羌,再舉國二葬(注:女國尚二重葬)!”

眾大臣們一齊跪下,“臣等遵命,蘇毗人聽從漢副使調遣!”

接下來十餘天,蘇陶耶按蘇毗習俗,悄悄葬了伏吾呐,自己即了女王位,而蘇陶律則即小女王位。淳於薊、梁寶麟等將則抓緊時間將女國五個部落內的兩千國兵重新編組訓練,教習列陣卻敵之法!

蒙榆、周令帶斥侯翻越神山,進入山南象泉河流域,悄然摸清了南羌人的底細,並對其作戰能力進行了詳細分析。蒙榆偵測一番結論太過樂觀,羊同國與女族的所謂軍隊,不過是拿起武器的牧民,漢使團後軍小隊指揮蘇毗女國數千兵力,不難戰勝百鵠?通岡!

根據斥侯傳回的敵情,在女王為先王治喪的這幾天,淳於薊帶著眾將對著沙盤帳議後定了策。

“副使,倘若吾使團在山上半年,便能助蘇陶耶滅了羊同……”象泉河畔都是優良的高山牧場,蒙榆、周令主張用半年時間滅了羊同並讓蘇毗國占據象泉河畔。可淳於薊卻不這麼看,於是蒙榆不死心地建議道。

羊同是大國,王治在在象泉河畔的穹隆銀堡,部族曾分為三大部十八國,地域遼闊,東西狹長,南北受大山(注:即喜瑪拉雅山)阻隔,東西為蔥嶺分割,延綿數千裏,互不相顧。現在雖退縮蔥嶺以東高原之上,但在王治穹隆銀堡周邊能聚集之兵仍有五萬人。而左國尉百鵠?通岡的本部兵,不過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