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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初二年(公元77年)陰曆七月,疏勒國盤橐城外!
從赤河城返回盤橐城後起,漢使團便全力助國王忠、國相寒菸、商尉紀蒿、擊胡餓番辰撫恤陣亡國兵與吏民、恢複生產、重開商道,治療戰爭創傷,重整已經破碎的河山!
南道各國都伸出了援手,鄯善國已從弩支城運來了第一批二百套玄甲兵械,西夜國運來一百套皮劄甲與兵械,於闐國提供了二百匹五花戰馬,紀蒿的商尉府又從烏孫國沽來一百匹烏孫馬。權氏商隊則從漢朝的河西,將九百餘匹戰馬分批出關,正在趕赴疏勒國。
這一次,敦煌太守趙統是冒著殺頭的危險幫了大忙。他下令陽關、玉門關守將秦惇、秦褒組織大練兵,科目是陽關戍卒順著關城馳援玉門關,進而擺出西進馳援樓蘭城態勢。練兵期間,權魚兒的權氏人馬得以順利將河西權氏張掖馬場的烏孫戰馬偷偷走私出關!
秦惇、秦褒曾是中郎將鄭眾麾下著名關城守將、漢軍司馬,是騎都尉奏彭的兩個同胞兄弟,曾隨酒泉太守段彭遠征車師前國,將漢軍戊校尉耿恭救回玉門。這次演習他們組織得可謂天衣無縫,隔絕了從敦煌城至陽關、玉門關之間的道路,令權氏近千匹戰馬得已順利西行。
陰曆七月中旬,敵後斥侯芨羊從龜茲國派出隱秘信使,密報北匈奴西域都尉府正在磨刀霍霍,快速重整精銳甲騎,利用強大的國力和充沛的丁口資源,對漢使團構成壓倒性優勢。
西域都尉呼衍獗按照呼衍王敕令,在龜茲、焉耆兩國的國兵中精選出萬餘騎,加入由西域都尉府直接節製的常備甲騎,使機動精銳甲騎仍保持三萬人規模。又從車師前國調南呼衍部三千餘鐵騎進入焉耆國,作為西域都尉府後盾。
位於南道腹地莎車國明向漢暗向北匈奴,蔥嶺以西的貴霜國、康居國暫時對漢匈兩國較量取觀望態度。強敵環伺,形勢嚴峻,雙方都在憋著勁籌備下一場戰爭!
漢匈對西域的爭奪已經白熱化,形勢逼人,班超和他的使團必須搶在龜茲、焉耆國甲騎再度大兵壓境前,重建疏勒國兵。為此,班超決定西域漢軍本部兵全麵采用募兵製。而各國的國兵、疏勒國各州的州兵,則繼續采用役兵製。
連年大戰,疏勒國青壯男丁越來越少,“寡婦部落”越來越多,疏勒國民為保衛自己的家園已經付出了沉重代價。赤河大戰後,權魚將原疏勒兵四營殘餘人馬近千人隻留下五百餘人,其餘全部遣散回原籍,加入各州的州尉麾下做州兵,平時返家當婦人們的丈夫,務農耕作、生兒育女和放牧牛羊,戰時隨大軍出征。
權魚、黎陽在盤橐城外組建疏勒國兵重騎營、屯騎營,兵員全部從各國商隊、墾荒遊民中招募。
田寰向班超推薦勒丘城市尉令狐伊,作為東疏勒州州長兼州尉人選,而他自己在勒丘城全神貫注組建赤河重甲騎營!
為幫助權魚、黎陽、田寰募兵,班超很快就祭出了法寶,他以國王忠、左相寒菸、大都尉權魚三人的名義,在《軍功令》的基礎上,正式在疏勒國頒行《募兵令》!
《募兵令》規定,凡蔥嶺東西、沙海南北各國,無論國籍、出身,隻要願意加入疏勒國兵,並經過選拔被招募從軍的,其家人一律可隨之加入疏勒籍並按律授田宅,享受《墾荒令》、《禁椎令》、《軍功令》所規定的一切權利!
這些權利包括,凡被選入西域漢軍者,不管國籍,不管是遊民、僦人(注:車夫)、駝民(注:商隊苦力)、奴隸、徒附、俘虜,其家人每戶可在疏勒國按一丁百畝、宅一區(注:漢時房屋單位為區)授田宅。西域漢軍仿漢軍製度,采用軍功爵位製,凡有戰事,則按士卒軍功減免其戶租賦。軍功卓著者,則以爵位多寡獲得國家獎勵田苑,並可進入士人階層,直至貴族,甚至出將入相!
計算軍功則有一整套辦法,當時西域各國流行割敵首級、割耳朵、割鼻子等等,都太委瑣。因此,《募兵令》規定,西域漢軍以切拇指數計軍功,兩個拇指代表殺敵一卒。殺敵將者,以胄計功。胄即兜鍪,也就是將領的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