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花之死依舊成謎,隻阿雅彌留之際道出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線索,她口中的那些人是什麼人?目的又是什麼?尚不得知。而且自陳顛來到大溪村以來,那些人始終未曾現身,他們是躲在暗處抑或是早已離去?
陳顛靜坐村頭那顆偌大石墩上,眺望遠方,迷霧籠罩的綿延山脈盡頭是望不穿的氤氳天色。
他試著整理得到的線索,不消片刻,便推斷出了幾種可能性。首先,通過阿雅所說,顧名思義的就是,趙小花是認識那些人中其中的某一人的,而且在進入大溪村之時,撞上了那些人,但那些人要殺趙小花的原因究竟是什麼,暫時沒個頭緒。
其次,那些人必然知曉芳芳之死的真正原因,是二十年前那樁舊事的知情者,但那樁舊事知情者似乎隻有嶽老大薛老二這些大溪村內的幾位當家人,那些人是如何知曉此事的?還有,他們將這件事透給阿雅的目的也是顯而易見,為的便是讓阿雅知曉母親的慘死之情,催生起阿雅的仇恨心理,這殺人不見血的手段非同一般,看來那些人中必然有拿捏人心的高人,但讓陳顛想不通的是,何以那些人要借用阿雅的手來殺害李老四等人,他們和大溪村中幾位當家人究竟有著什麼仇怨?
將阿雅與其母親安葬一起,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哀悼儀式,幾日以來發生的事情終於是告一段落。
事情雖未盡數解決,但留置此處也沒了意義,所以陳顛打算就此離去。待離去之時,嶽老大卻是走了上來,壓低聲音對陳顛說:“陳警官,我們這裏的事還請……”
陳顛了然嶽老大不希望這裏發生的事散播到外麵,他朝嶽老大說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謝謝。”嶽老大目露感激之色,半響之後道出這樣一句。然後低眉想了想,忽然說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們這裏原本的十三戶人家,除卻老六以外,先前不見的那七戶人家其實並沒有逃出這裏。”
陳顛皺眉道:“什麼意思?”
嶽老大嚴肅且認真地說道:“他們都死在了後山那座墓裏,而不是逃出了這裏,我之所以撒謊,是因為不想引起村裏人的恐慌,這件事也是我從祖輩那裏聽來的,我推斷當年他們應該是去打後山那座墓的主意了,但最終卻是都死在了裏麵。”
陳顛愣了一愣,想了想後,說道:“你有覺得奇怪的地方?”
嶽老大點了點頭,道:“我的確有些奇怪,因為關乎那佛八吉祥和太祖皇帝的傳聞,是我們祖輩口口相傳下來的,外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傳聞,所以當陳警官你提起來的時候,我才顯得很吃驚。”
陳顛並未多想,笑了笑說道:“太祖皇帝不是一般人,以布衣身份最終成為皇帝,他的一生可以用傳奇來形容,所以曆史學家對於太祖皇帝的研究都挺熱衷的,關於那佛八吉祥暗藏著什麼神秘自然力量的事,我覺得這傳聞畢竟隻是傳聞,從那些崇尚自然力量的人嘴巴裏說出來東西,看個新奇熱鬧就足夠了,千萬別當真。難道擁有了那八吉祥,真就可以受到佛祖的保佑,和太祖皇帝一樣可以一統天下當皇帝?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如果有人抱著這種思想,我覺得他應該去精神病院好好看看腦子。”
嶽老大不甚苟同,道:“話是這麼說,但據我祖輩說,如果擁有了八吉祥的全部八件寶物,那麼一個人的運勢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當年的太祖皇帝不就是例子麼?”
陳顛實在想笑,但見嶽老大認真的樣子,又不忍出言譏諷,他語重心長道:“嶽大叔,迷信會使人喪失明辨是非的能力的,會讓人鑽入那個牛角尖拔不出身的,至於神秘自然力量的一些物事,不能全然否定,但也不能無腦的相信的,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如果說佛八吉祥有那種能力,是不是我得到了以後坐在家裏,錢就會從房頂砸下來,我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
嶽老大自然聽的出陳顛口中的調笑之意,但從祖輩口中聽到的那些關乎八吉祥的傳聞,已紮入他心底生了根,使得他對八吉祥的傳聞篤信不疑,見麵前的年輕人沒有相信的意思,他也就不願多說什麼了。
禾子在一旁對容蓉依依不舍的說著什麼,自來到大溪村以來,她二人之間感情日益深厚,仿若親姐妹一般。
禾子心裏明白,這次容蓉一走,也許就是永別,相逢之日也是遙遙無期,麵上掛滿了不舍之色,握住容蓉的說,不住的說著珍重的話。
容蓉勸說禾子,讓其去外麵治下身子的病,但卻是被禾子拒絕了,她已經決定在這裏永遠的生活下去,至於原因,她沒有說。
揮手告別這座神秘村莊,陳顛和容蓉踏上歸程。來的幾日發生的離奇詭事,足夠讓人感慨萬千,芳芳對愛情的至死不渝,阿雅受蠱惑犯下的殺人罪孽,嶽老大那些守陵人為了使命而迫害了一個無辜少女的惡劣行徑,還有二十年前就逃離這裏的那個心狠手辣無情冷血的謝老六,甘願為心愛的女人遺留下來的女兒背負殺人罪名的薛福來,每個人似乎都有著自己不得已的苦衷,這世間的所有事都有著兩麵性,孰對孰錯,沒人說的清道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