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3)

口喝著碗中藥。

“一口氣喝下去吧,不苦嗎?”

他輕輕搖頭。一會兒抬頭說:“白禦醫今天沒來。”

趙日晏目光沉了幾分,無奈道:“你表妹沒事,已經定下來了,就是精神不佳。”

“母親呢?”

“那些老毛病。”

元翎初不語低頭,喝光碗裏的苦藥。趙日晏遞過來甘草蜜餞,一直抵到唇上,他啟唇含進。

到了正午,冬日暖陽照進來,鋪了一殿的光輝。

“到花園散散步吧?老躺著不走動不行。”趙日晏提議。他這幾日乖順得很,除了在皇帝跟頭當孝子,就是蹲東宮當“賢夫”。知道重逢之後,自己表現一直不好,想著在翎初去大宛之前讓他改觀。

大火盆燒得再烈,也不如陽光的溫暖,翎初瞅瞅外頭的燦爛,輕聲道“好”。

宮女拿來兜帽風衣,要給他穿上,趙日晏先一步取過,一展風衣輕輕披在身上,在脖頸初打了個花結。趙日晏做不慣這些,毛手毛腳花結鬆散,“咦”了一聲不死心再打。

“我來吧。”元翎初接手,長指靈活扭動,一下就結好了。

黑絨風衣襯得人氣色好些,要是頰上多些紅暈更好。趙日晏看著稍稍滿意,攜著人出門。太監們打起明黃華蓋,元翎初左右看下,問:“喜子呢?這麼多日不見他。”

趙日晏神色未變,“做錯事,罰了。”

元翎初怔愣,不再多話。

冬日裏自然隻有梅,臘梅香飄,沁人心脾。趙日晏宮裏有個伶俐的大宮女嘉魚,很會挑弄雅致物什,在臘梅枝頭紮了幾個香囊,說單有臘梅香當什麼稀奇,香囊掛枝頭熏了臘梅的骨格,才叫雅。

元翎初聽到耳裏暗想,熏了臘梅的骨格有什麼用,又長不出臘梅的魂,不如少耍這些花槍,香囊就香囊,聞著香就可以了。

風吹來,他不過咳了幾聲,趙日晏圍著他團團轉。“你一咳不要命似的,看得人害怕。要不我們回去。”

“我記得莞壁宮有棵很大的鬆樹……咳咳……,去看看吧。”元翎初還想走走。

“鬆樹有什麼好看的,等下雪了我們再去。莞壁宮遠著呢,一來一去你又要病。”

下雪,元翎初想起那年也是下雪的莞壁宮,那遙遠的記憶像是上輩子的事。身邊還是這個人,但和當年的心境大不相同。

“殿下,要不去小亭喝杯茶,嘉魚姐姐在那裏燒茶呢。”小宮女提議。

元翎初聞聞,空氣中悠悠飄著鬆枝燃燒的香氣。

兩人往小亭去,遠遠嘉魚過來拜見,落落大方笑著。嘉魚是皇帝中意賜給趙日晏的大宮女,書香世家出身,頗有才名。皇帝見著好的人都往東宮塞,可惜他很反感,平日也不讓嘉魚進寢殿,近身的事都不讓她做。

亭子裏灌風,特地設了扇屏風遮蔽,茶煙嫋嫋著飄散,煞是好看。

水煮好了,嘉魚設茶手法優雅,不一會兒衝泡出上好的茶遞到他們麵前。“太子請,元大人請。”

元翎初抿了一口,擱下了。

“不對嗎?”

趙日晏問,自己嚐嚐感覺沒問題。

“受煙了。”

嘉魚茫然看他,不知怎麼回事。

“茶受煙則病。”趙日晏拿在鼻間聞了聞,“果然有煙氣。”

“殿下?”嘉魚再問。

趙日晏道:“燃鬆枝煙氣太大,茶碰到煙氣,沾染了煙,味不對了。”

“那用什麼燃薪?”

“小木樹枝,臘梅的樹枝就很不錯。”

趙日晏去看元翎初,見他神思悠悠不知飄哪裏去,伸手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