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2)

和五芳齋粽子以表孝心。

劉思齊並沒有想過要和蘇鬱一起去四川,但既然蘇鬱邀請了,他就很高興地答應了。不過他從沒有坐過這麼長時間的火車,累得夠嗆,還好蘇鬱的肩靠起來夠舒服。

蘇奶奶事先不知道孫子要來,所以蘇鬱帶著劉思齊一起到來著實把她嚇了一大跳。

蘇鬱把東西隨便地放到桌上,又輕車熟路地領著劉思齊去後院打了井水擦了把臉。

劉思齊見井水清澈,周圍也沒什麼汙染,便問蘇鬱:“這水能喝麼?”

“能啊。”蘇鬱捧了一缽水就往嘴裏送。

劉思齊看了,二話不說,學他拿手捧了一口水喝,果然甘洌爽口,比起所謂的某某山泉也不遑多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怪不得能養出蘇鬱這樣的人,他忍不住看向蹲在自己邊上的某人。

蘇鬱朝他笑道:“井水涼,我奶奶不讓直接喝,小時候不讓,長大了還是不讓,但是喝起來很痛快是吧。”

“那你喝了後生過病沒?”

“不記得了……”

劉思齊看了看自己在村口那條泥濘山路上沾了滿滿一褲子的泥,“剛下過雨,真的沒問題麼……”

“放心吧,我奶奶那兒有足夠的草藥。”

“你奶奶是不是姓唐?”劉思齊突然想起武俠小說中有似乎那麼一個用毒的門派叫唐門,正好是四川的。

“唉,你知道啊?”蘇鬱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有給劉思齊提起過奶奶的事兒。

“……”劉思齊默默地拿袖子擦了擦嘴,突然覺得胃裏有些涼。

“對了,褲子脫下來。”

“幹嘛?”劉思齊下意識地抓進褲腰,警惕地看著他。

蘇鬱指了指自己褲子,“髒了。洗洗。我給你一起洗了。”

“真的?”

蘇鬱一臉賢惠地點點頭。

“你這娃,回來也不說一聲,是不是又在喝井水了。”蘇奶奶掩不住笑意,人未到而聲先至,給兩人沏了涼茶卻遲遲不見他們回屋,就幹脆給端到院子裏來了。

劉思齊默默把已經移到皮帶扣上的手又移開了。

“你爸爸知不知道你回來?”蘇奶奶邁著矯健的步伐,把兩杯茶擱到井沿上。

“我沒跟他說,反正很快就要走的。”

“唉……”蘇奶奶歎了口氣,“你早點通知我多好,我也好準備點好菜,難得帶了同學過來。”

蘇奶奶把慈祥的目光投向劉思齊,“王燦,是吧?”

劉思齊一聽王燦的名字不禁覺得眼前一黑,好似一個炸雷直擊腦門,讓他好生憔悴,無力地蹲在地上抬頭向老人家解釋道:“奶奶,我不是王燦,我是劉思齊。”

“哦。年紀大了,記錯了。”蘇奶奶和藹地摸摸劉思齊的腦袋,轉而對蘇鬱道:“鬱子,啥時候把媳婦兒帶回來啊?”

蘇鬱那個尷尬,投井的心都有了。“啊?不是沒菜麼,我去菜地裏弄點來。”蘇鬱拉起劉思齊,飛快地向外奔去。

“不洗褲子了麼?”劉思齊跟著他奪命狂奔。

“菜地去了回來再洗。”蘇鬱回頭看看,把劉思齊的手拽得更緊了些。

“你奶奶讓你帶媳婦給她看唉。”

“其實我已經帶來了。”

“滾。”

“我沒說是你啊,你自己幹嘛承認。”

“……”

蘇鬱的逃避,劉思齊怎麼會看不出來。長輩們總喜歡在這些事情上指手畫腳,他能理解但不支持。換了從前,他也會像蘇奶奶一樣,理所當然地認為人生就該是出生長大然後結婚生子,再看著孩子長大結婚生子,之後是孫子……就像圓周率一樣無限循環。

不過現在不同了,跟蘇鬱的相交讓他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是的,即便如圓周率也能選擇精確到一定的數位,亦或是簡單地用一個隻有三筆的希臘字母表示。

從菜地裏回來,將菜簡單加工了一下端上飯桌,各式做法的辣椒讓劉思齊有些無從下手。想起蘇鬱剛剛往甜椒裏塞朝天椒製成了他麵前這盤“絕代雙椒”,他就覺得嗓子裏一陣火辣辣的。

“你妹妹考上大學了。”蘇奶奶突然開口,打破了飯桌上的沉默。

“哦。我知道,可惜不是重點。”蘇鬱考大學的時候完全是靠自己的爆發,家裏也沒有像對待蘇小妹這麼的重視他,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他的不甘早已淡之又淡了。

“花這麼多錢請家教不說,最主要她自己這麼多精力花下去,不值啊,到底還是你爭氣。”蘇奶奶看著眼前優秀的孫子,老懷甚慰。

蘇鬱默不作聲,夾了個裝著朝天椒的甜椒放到劉思齊碗裏。

“哎,也不知你爸他們怎麼想的,這麼多錢花下去還不是替別人養,姑娘家嘛,早點找戶好人家嫁了就好。我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懷了你爸了。”蘇奶奶是個傳統的農村婦女,早早地嫁給了蘇鬱的爺爺,早早地懷上了蘇鬱的爸爸,接著又早早地守了寡。在她眼裏,這就是她的命,而且作為一個女人理應如此。唯一的遺憾就是隻有蘇爸爸這麼一個兒子,沒能得到光榮媽媽這個閃閃發光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