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段(1 / 3)

了幾下,“餓不?我請你吃螃蟹,”

“想吃小籠包,”

康樂知道自己不該哭的,他憑什麼哭啊,明明最難受的那個人是靳思危不是嗎?可不爭氣的眼淚怎麼就不聽話呢。

那個該死的夏天,那場該死的雨,把什麼埋葬了,連同曾有過的美好時光,一並埋葬了。

邱品凡說輪回的後邊兒有間單間,可以讓靳思危住那兒。說這話的時候他旁邊站著一男人,輪回的老板,夏桀。

靳思危衝他點點頭,沒說什麼,穿過昏暗的酒吧,直直走進那間小屋,背影落魄。康樂緊緊跟上,生怕慢一點他就會消失在黑暗盡頭。

房間不大,二十平米不到。靳思危笑著說,足夠了,能睡就成。康樂從他手裏接過一隻小小的箱子,打開,淩亂一片,大概是走時匆忙收的。一件外套,幾條褲子,還有那張鮮豔的“結婚證”,兩根彩色繩子。

“在香格裏拉一大爺送的,當時忘了給你,”靳思危瞥見康樂手裏的繩,淡淡的說,

“一人一條?我給你係上吧,”康樂將纏在一起的繩子解開,拿起其中一條要往靳思危手上係,卻被他躲開,深邃的眼裏閃過驚慌,

“多傻,又不好看,別係了,”靳思危低著頭,沒看康樂,脫了衣服和鞋鑽進被裏,“我有點兒累,想睡一會兒,”

“嗯,我在這守著,”康樂坐到床腳,狹小的單人床實在容納不下兩個人。

第一次對現實感到無能為力,不管是靳思危,還是康樂。隻能等啊等,眼睜睜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康樂想起那個總是笑嗬嗬的中年男子,不像自己父親那般淡漠,他會用厚實的手掌呼擼自己腦袋,帶著寵溺和慈愛。會在夾給自己一大塊紅燒肉後,往靳思危碗裏放隻蝦。

或許他是錯了,在那個混沌的官場惹了一身腥。可在孩子眼裏,那個人永遠是父親,是疼愛他們的人。有時候,是非對錯在親情麵前幾乎微不足道。

康樂靜靜看著他的背,在黑暗裏簌簌顫唞。雨還在下,燥熱的夏季,兩個人的心卻如墜冰窖。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康樂悄悄握緊拳頭,一定要撐下去啊……

夜裏,康媽媽打來電話,康樂怕吵醒他,匆匆跑到門外接。家裏擔心得緊,精英爸也發火了,康樂狠下心說過幾天回去,任憑他們怎麼問都不透露自己在哪兒。

“樂樂……”老媽在那頭軟了聲音,帶著幾分懇求,“你再不回來你爸真要氣瘋了,上次也是一聲不吭跑沒影,你以前沒這麼不聽話過,”

“媽,我現在不能回去,”康樂不想再撒謊,可如今的情形怎麼說得出口,“別再問了,我過幾天就回去行麼,”

“好,我最後問你一句,學校的傳言是不是真的?你徐爺爺家孫子也在J大,他說你和一男的……”

啪,沒等老媽說完康樂已經掛斷,取出電池扔兜裏。回頭望去,屋裏原本就漆黑一片,可眼前的黑暗似乎更深了。

脫下鞋子,康樂爬上床,側過身子緊緊環住靳思危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背裏,貪婪的索取他身上的溫度。

“康樂……”聲音嘶啞,帶著決絕,餘下的話幾乎脫口而出,環住自己的雙手卻忽然加重力氣,嗚咽的哭聲像隻受傷的小獸,

“靳思危,不散夥,你不許說!不許……”

第四十一章

大雨一連下了七天,康樂在B市形影不離陪了靳思危七天。

他不愛說話了,從前那股張揚跋扈的傲氣似乎一夜之間全部抽空。康樂知道他心裏的痛,不知不覺,自己也跟著變了,變得不愛和他爭,不和他吵。就算這個人無緣無故衝自己亂發火,康樂也默默承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