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段(1 / 3)

“你就是覺得煩我也得說,我幹過一次後悔事,不能讓你們也後悔,”

康樂沒反駁,坐起身,和他麵對麵,笑了一下,可那笑說實話真是醜。

“我也想啊,可想有什麼用呢……不是誰不要誰的問題,我覺得在他那兒,我就幫不了什麼忙,連鼓勵他的話都說不出口,我沒本事跟家裏一哭二鬧三上吊,可當初我真的鐵了心要和他在一塊兒,最後才發現,我一直高估了自己,他的心思,我真猜不透,也不想猜懶得猜,”康樂一口氣把憋肚子裏的話倒了出來,垂下眼眸,淡淡道,

“我累了,”

“那他爸呢?你每月寄東西去監獄算個什麼事?”邱品凡看見康樂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卻又很快歸於平靜,如果不是夏桀告訴自己,他怎麼也想不到康樂會做出這樣的事,

“……靳叔叔以前對我挺好,”

康樂猶豫了一下,抬頭問,“他知道麼?”

見邱品凡搖頭,康樂鬆了口氣,“你別告訴他,那些東西我是以他的名義寄去,”

所以才這麼拚命的打工,實習麼?邱品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電話忽然響起,蔣纖雲打來的,約康樂去吃飯。

“我得出去了,”康樂穿好衣服,臉色不大好,估計宿醉鬧的,可就算這麼著,該陪的人還得陪,

“康樂,那天你走以後他跪在地上哭了一晚,”邱品凡真不想把這事說出來,可一想起當時靳思危的樣子,一大男人哭成那樣,換誰都看不下去。

康樂係鞋帶的手停了一下,努力壓住胸口泛起的波濤,回頭衝他雲淡風輕的笑,

“替我謝謝他,沒那一出我真狠不下心,現在好了,誰也不欠誰,”

我寧願你是真的自私,有些東西,再也承受不起了。

蔣纖雲在樓下等到康樂出來時已經滿臉不悅,走近才看清他臉色蒼白,不免有些擔心,

“怎麼了?昨晚打你電話也不接,”

“陪領導去個飯局,喝了些酒,大概沒聽到,”康樂扯了扯嘴角,“想吃什麼?”

“匹薩,”蔣纖雲笑著眯起眼睛,挽住康樂的手。

校園裏櫻花開了,風一吹,飄飄灑灑,襯著兩人的背影,烙在遠處屋簷下某個人的眼裏,刺疼胸口一片。

人一旦開始選擇遺忘一些事,時間便會過的很快,何況是康樂這樣一頭栽進瑣碎裏的人。

寫畢業論文,實習,處理學生會工作,陪蔣纖雲,哪一項都能讓他忙的忘記時間。大三大四,他沒逃過一節課,成績也處於上遊,四個學期的獎學金一次沒落下。加上在學生會的口碑,接連成功舉辦過幾次活動。就業推薦表上,各種有利於他的評語自然少不了。

對於許丹丹這位恩人,他怎麼也不能忘記,何況校花整日在自個兒眼皮底下晃悠,想忘都難。隻是有幾次許丹丹有意無意提起靳思危,康樂都支支吾吾的繞開了,校花看出他不願回答,便哀歎一聲,男人的友誼不過如此。友誼兩字說的無比忿恨,康樂懶得琢磨,自打和那人分開,他好像掏空了所有力氣,兩耳不聞窗外事,任他東南西北風。

這風輕輕一吹,畢業的號角也響了。

回想去年這個時候,他和靳思危還在偷樂那些傷離別的鴛鴦們,這叫什麼?現世報。

好在他和蔣纖雲沒這方麵困擾,因為已經談妥,他會去她爸公司工作。倒不是想走後門,康樂自認為按他那成績,配她爸的公司應該不丟人。這樣一來也免去了千軍萬馬闖招聘會的煩惱,主要是他家二老對這安排都挺滿意,康樂也就拉下臉,以準女婿的身份上門了。

有個更重要的原因,康樂誰也沒告訴。隻要能留在這兒,做什麼他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