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蓮不禁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回頭深深看了看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月輝,手握成拳,指甲嵌入手中,感覺到手心的濕意,終是轉身扶起展令揚,在其他人的掩護下上了直升機。
對不起,月輝,我又再次傷了你,不過我一定會回去,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我都會回到你身邊去。
直升機在安凱臣的駕駛下,很快便遠離了X大廈,一直低垂著頭的月輝終於抬頭遠望天際,唇邊掛著魔魅般的笑容,姐,你又拋下了我,這一次,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鈴木遠達在一旁看著這個他尊敬的少主,眼中浮現擔憂,總覺得,將有什麼可怕的事要發生了。
直升機上,流蓮呆呆地坐在角落裏,任由幸村包紮他脖頸上的傷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曲希瑞為展令揚取出子彈,看著展令揚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臉仍努力維持著笑容,看著沾滿鮮血的棉球落了一地……
“蓮!”包紮完畢,看著流蓮恍惚的樣子,幸村擔憂地拍了拍他的肩。
流蓮驚了一下,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展令揚的傷已經處理好了,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麵前,看著他。
流蓮閉上眼睛,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愣,向以農最先反應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拳頭便往流蓮胸口捶去,當然力道放得很輕,可饒是如此,對於從未習過武的流蓮來說也是夠嗆,忍不住狠狠咳嗽了起來。
雷君凡似笑非笑地斜了向以農一眼,向以農抖了抖,趕緊跑過去撫著流蓮的背,一邊幫他順氣,一邊不忘說道:“你也想太多了吧,是令揚那小子自己非要用苦肉計,我們怎麼會怪到你頭上呢。”
“苦肉計?”流蓮迷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向以農賊笑兩聲,解釋道:“那小子早在你們還沒來的時候便想到你不跟我們走的可能了,所以早就計劃好了,我是覺得可以做點假啦,不過,誰知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就真的自己往槍口上撞了。”說到這裏,幾人都有點恨得牙癢癢,遇到個喜歡亂來的死黨,可憐他們的心髒啊!
流蓮沉默,即便他們這樣說,也並不能讓他心裏好受多少,無論怎樣,展令揚的傷還是因他造成的,他應該在宴會的時候便做出選擇的,徘徊不定,果然傷人傷己。
看流蓮的樣子,幾人互看一眼,紛紛退出了給展令揚養病的房間,到別處去胡吹亂侃了,反正展令揚受的隻是輕傷,曲希瑞醫術又這麼高強,也不用太擔心。
“喂,以農,我的那樣東西呢?”曲希瑞邊走邊問。
“放心,我已經銷毀了。”
“等那小子傷好了,看我怎麼找他算帳。”
“希瑞,我勸你還是免了,不然,最後吃虧的一定是你。”
吵鬧聲漸漸遠去,直至再也聽不到了,流蓮這才緩緩起身,走到展令揚的床前,定定地看著他。
熟睡中的展令揚沒有了半絲邪氣,真正的純潔無害,像個漂亮的天使。
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流蓮趴伏在床邊,輕輕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眼淚,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後他第一次流淚,原本以為永遠不會再哭泣的,展令揚,你果然是個禍害。
“小的時候,婆婆,爺爺,阿姨,伯伯,不管是誰,總在我耳邊說,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為了讓我讀書,一個人在外麵辛苦打工,為了我不被繼母欺負,寧願孤獨一個人生活,所以,我也相信,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所以,當我高中快畢業,爸爸帶著繼母和月來見我時,我欣然接受,想著,爸爸確實該有個伴了。”
“有一段時間,我們生活得真的很幸福,月是一個很好的弟弟,很溫柔,繼母雖對我很冷淡,卻也並不刻薄,隻是,他們開始對我說,讓我早點放棄學業,幫忙掙錢,因為月將來會需要很多錢,雖然有些痛苦,但我也可以接受,因為月確實是一個好弟弟,我願意為了他做一些犧牲,可是……”
流蓮將臉深深地埋入雙臂間,肩膀抖動,隱隱地啜泣聲在空蕩的房間裏回響。
一隻手輕輕撫上流蓮的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像是一種無言的安慰。
展令揚坐起身,輕輕抬起流蓮的頭,那張清秀美麗的臉上卻未見絲毫淚痕,展令揚忍不住輕笑一聲:“真是夠倔強的了。”
“騙子!”流蓮冷冷盯著展令揚,道。
展令揚更是笑得開心,將流蓮整個身子拉入自己的懷中,像哄小孩一樣,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而流蓮怕觸及他的傷口,也並未反抗。
溫馨靜謐的時刻總是維持不了多久,展令揚不經意間看見流蓮頸間的繃帶,挑眉,眼神深遂,笑得有些邪惡。
流蓮本都快要睡著了,突然感覺到頸間的繃帶被人扯了下來,驚了一驚,掙紮著要離開展令揚的懷抱,卻被他一把按住。
“小蓮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