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到碗裏,卻被潘濯突然抬手拿住了手腕,往前帶了一下,再低頭一迎,菜便直接送進了他嘴裏。
景昭看見箸上鮮紅的舌尖一閃而過,扯出的粘稠樒汁從箸尖上垂落,突然覺得有些口幹。菜吃進嘴裏,潘濯便鬆了手。景昭把筷子收回去,也夾了一口送進嘴裏,接著舉杯一飲而盡。
潘濯道:“方才不叫我喝,自己卻喝得幹脆。”景昭抬手給兩人斟滿,也不反駁。等第二杯也見了底,抬手倒上第三杯,才緩緩道:“你昏著的時候夢見甚麼了,咬著牙不肯吃藥。”潘濯抬眼笑了一下,“夢見被水淹著了,我不會鳧水。”燈影裏又現出種別樣的妖嬈。低頭抿了口酒,又道:“最後藥是如何灌的?”
景昭忽然端杯站起身,走到他身前道:“倒是費力得很。”說罷含了一口酒,朝他俯下`身去。
潘濯仰頭迎上去。四唇相接,甘醇的玉春醪便被渡入。微微張開口,由著他的舌尖也滑進來。酒液入喉,舌也吮纏在一處。
這一口酒用了小半晌,喝完時兩人都已醺然了。景昭又湊近,親了親他的嘴角。潘濯抓住他的肩膀借力站起身,隨即被摟緊了腰。
吻又貼上來。
這一回分開時,已有些情難自抑。潘濯附耳吐氣道:“……換個地方?”吐息間酒香醉人。景昭氣息不穩地舔了舔他的唇間,輕笑道:“好……”說罷鬆了手,兩人克製著,盡量放穩了腳步朝床邊走。
之前雖是夜夜同塌,卻因顧忌著潘濯的身體不敢妄動,於是半夜裏常常邪火蔓燒苦不堪言。
壓抑成的從容動作在碰到床鋪的一瞬土崩瓦解,潘濯在床邊坐下,還未來得及動作便被景昭帶倒覆在身下。簾勾叮地碰上床欄,羅帳垂下來,頓時阻隔了燭光,造了個昏暗的境地。
砰砰猛撞的心跳,紊亂灼熱的呼吸都貼合在一起,吻柔柔地落下來,嘴唇與嘴唇一觸即分,若即若離地碰觸著。第一次在這樣近的距離裏對視,眼中蕩漾的波光與壓抑的黯沉,彼此都看得清楚。
這場盛宴太過美好,所以不敢饕餮地享用,於是彼此都在小心翼翼地克製著,一分分地用手指欣賞、用舌尖品嚐。衣服一件件解落,身體的熱度愈來愈清晰地傳來,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
等兩人都隻剩一層褻衣的時候,潘濯突然抬身貼上來,手臂圈上景昭的肩膀,牙齒輕輕齧住他的耳垂。察覺景昭呼吸一滯,驀地挺腰一個發力,上下逆轉。
景昭輕輕皺眉。
潘濯的嘴角勾出一個狡詐的弧度,眼裏閃爍著突襲得逞的幽光。手滑進他的衣襟,指尖揉上左胸的一點,見他身上忽地泛起一陣紅潮,換做兩指輕輕地撚弄。景昭模糊地悶哼了一聲,換來胸`前的手更放肆的撫摸,於是抬手攬住潘濯的肩背,另一隻手扯落了他的衣服。
潘濯依舊笑著將扯落的褻衣扔在一旁,慢慢俯下光裸的脊背,吻上景昭的脖頸。手拂過他的胸口遊移下去,在平滑緊繃的小腹上稍作停留,接著探下去,握住他的已經挺直的硬脹,輕輕滑動著撫慰。景昭仰了一下脖頸,喉結迅速滾了滾,將他緊扣進懷裏。潘濯輕笑了一聲,湊過去舔了舔他的喉結,濕熱的吐氣貼在耳邊:“這樣要我怎麼動……”手中立刻又脹大了幾分。
景昭急喘了幾口,睜眼看向潘濯,被撩得發紅的眼中覆了層水汽,張口咬住在耳畔點火的唇,糾纏著深吻。抬手也握住他的,上下套弄撫揉,立刻引出喉間一串低吟,都被吞在兩人口中。壓抑的呻[yín]漸漸從膠纏的舌間溢出,已經分不清是誰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