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內係一族曆代人丁薄弱,於是婚事由父母及早定奪。到了唐亦霏這一代也難逃此運。
在娶妻三年後,唐亦霏在外偶然結識了鳳火宮宮主,兩人真心相愛,鳳火宮宮主後有身孕。後來,四方城主歐陽飛鷹與半天月合謀燒殺鳳火宮上下幾千餘人,無一幸免。
歐陽飛鷹因貪圖美色不忍殺她。鳳火宮宮主當時剛產下唐亦霏的骨肉,便含恨自弑。待唐亦霏趕到時,鳳火宮一片慘狀,在火光蔓延之中獨留一名嬰兒的哭聲,唐亦霏萬念俱灰,抱起孩子悵然離去,不久就鬱鬱而終。
而那名嬰兒,就是唐蓮。”
歐陽明日死咬嘴唇,嘴角已滲出血絲,雙手緊緊拳著,微微顫唞。
好,好,歐陽飛鷹,你夠狠,夠毒!
啟唇,輕輕說出一句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如風般飄搖,灑碎在晨光裏——
“歐陽飛鷹這種人,當誅。”
話一脫口,人就愣住了。
歐陽明日歎口氣,向方丈告辭,催動輪椅移下眾生亭,漸漸消失在水氣漫漫的晨霧裏。╩思╩兔╩在╩線╩閱╩讀╩
爹,你這一生的罪孽,明日恐怕無法還清了。
第十一回
一陣清風,燭光點綴的小院中,琴音清澈,如山間清泉。
哀箏一弄湘江曲,聲聲寫盡湘波綠。
纖指十三弦,細將幽恨傳。
當筵秋水慢,玉柱斜飛雁。
彈到斷腸時,春山眉黛低。
琴音微頓,綠葉婆娑聲隨之而來。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
拋花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
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
夢隨風萬裏,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墜。
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份流水。
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聽得這箏箏琴聲,一舞不禁連連稱讚。早聞賽華佗音律獨絕,卻不知已到這層至高境界。
一時興致大起,跳到院中那棵粗大的桃樹上隨意折了根斷枝便比劃起來。
斷枝仿佛利劍一般劃過漆黑的長空,劍式柔雅中帶剛韌,招招如星雨灑落凡塵,優雅地轉身,一挑一轉一撇,衣裾隨風飛舞,有如飄飄若仙之感。
琴聲停,身形住。
劍勢收回,麵前人長身玉立,隻是不經意勾唇一笑,就讓人忘乎所以。
歐陽明日暗歎:一舞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才華出眾,又生得如此俊美容顏,不知迷倒了多少芳心。
一舞笑眯眯看歐陽明日:“盯著我幹嘛,莫非被本公子的魅力折服了?”
歐陽明日收回視線。當他沒說。
伸手轉過輪椅,閉眼道:“天色已晚,恕在下不奉陪了。”
還未觸到雙輪,身後已有人輕輕推著向前走。
歐陽明日眯眼看他,充滿警惕與疑惑。
一舞失笑,動作更加放輕,盡量使輪椅平穩一些,才望向前方,道:“你今天不是挺累麼?勞駕我一舞公子推你回房可是你的榮幸,不許拒絕。”
歐陽明日望著一舞微闔的鳳目中閃爍著流光水月的色彩,和淡眸裏的淺淺溫柔,有如陽光一般溫暖,將自己從萬丈冰窯中拽出。
任由他推著,慢慢低下頭,嘴角微不可見地噙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歐陽明日的確今天太累了,還沒待一舞離開就已經疲倦地沾床入睡。
一舞守在床邊,抬手輕輕撫平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