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2 / 3)

眼前的人,眉目依舊,而那一笑傾天下能迷惑眾生的魔魅風華,卻是再也找不到了。

一舞聽到“唐蓮”兩字,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避開唐悠的視線,道:“在下乃筆友會會長一舞公子,不是什麼鳳火宮少宮主,更不是什麼唐蓮,唐掌門莫非認錯了?”

唐悠眼神陡然暴冷,猛然扯住他的長發靠近自己:“你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哼一聲道:“四方城一役你為救他,不惜毀掉自己的容貌和武功。他如今都認不出你了,你竟然還要幫他對抗生你養你的唐門?!你究竟把你的親人當作什麼了?你這麼做,對得起爹嗎?!”

一舞臉色蒼白如死,動了動毫無血色的嘴唇:“從被你趕出去那一刻起,我已不是唐門中人,無關過問此事。況且明日沒有那麼狠心,他不會對你們趕盡殺絕……我也會盡量不讓唐門涉險……”

唐悠眼中譏誚更濃:“這麼說,你還是要幫他?歐陽明日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yào],讓從來眼高於頂的蓮二少爺為他神魂顛倒,可惜呀可惜,高傲的賽華佗怎能容忍這段不容於世有駁倫常的感情?”

這恰好說中了一舞的痛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唞,心如死灰。

下一刻,猛然出手向唐悠胸`前劈去,唐悠沒想到他還有還手之力,猝不及防中了一掌,鬆開雙手,旋身避開,但覺胸口氣悶不已。有些驚訝,淡淡道:“不愧是賽華佗,能幫你抑製住毒素在你體內的蔓延。不過也沒用,忘幽散的功效豈是這麼容易就破的?你再多動用幾次真氣,武功就真的廢了。”

“你錯了。”一舞搖搖晃晃站起身,朝他冷冷一笑:“天香的根基連天下最毒的散功散都不能把它完全根除掉,一棵小小的忘幽草能毀得了我多少功力?對付你,我一成就夠了!”

“你……”唐悠惱羞成怒,正欲繼續說下去,一舞已伸個懶腰,打打哈欠,笑眯眯道:“唐掌門可不要生氣,在下是個粗人,一時糊塗說錯了話也在所難免,唐掌門沒必要跟我這個小小的情報販子計較吧。若是沒事,在下先回去了,唐掌門好好休息,別氣壞了身子,在下可擔當不起。”

言罷輕鬆地整整衣衫,拍掉灰塵,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唐悠看他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愣住了,呆了一下才道:“蓮弟,我是不是從未真正認識過你?”

一舞轉身邊走邊道:“四年了,人總會變的。”

唐悠沉默片刻,躊躇道:“你還恨我麼?”我害得你失去了驚世駭俗的容貌,失去了冠絕天下的武功,也失去了本屬於自己的唐門家主之位,害你喪失了一切驕傲的資本,你還恨不恨我?

一舞腳下一頓,又繼續前走。

唐悠聽到他輕輕一笑,漸漸歎息:“以前恨過。不過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現在才發現,,與之後那些事相比,當初經過的一切根本不足為道,恨又從何而來?”

唐悠內心苦澀難當。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驕傲自負的唐蓮了。

隻須四年,就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心境嗎?

這樣一個如神話般的人 ,在短短四年裏,要經曆了怎樣的人世滄桑,怎樣的挫折苦難,才能磨平他一身的傲氣,一身的傲骨。

才能雲淡風清地說出那樣一番話?

一舞頭也不回地朝前走,漆黑鳳眸裏的明亮色彩漸漸黯淡下去。

明日……若是有那麼一天,你我真的兵戎相見……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