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的注視給顧時玉帶來了極大的壓力,頭皮都發麻起來。

顧時玉說道:“娘娘既然身子不適,為何不早去歇息,非得陪坐在這?”

“信王代本宮受難,本宮怎好獨善其身?”謝皇後捂嘴輕笑道:“雖然本宮動不了,但在旁邊看著,如此一來,也顯得本宮有誠意,也體現出咱們母子情深。”

“嗬嗬,娘娘真是有心了。”

顧時玉不由得歎了口氣,收回目光。

她看著空白的宣紙,猶豫又猶豫,糾結又糾結,隨後隨意的畫了幾筆,寫得很是敷衍。◎思◎兔◎在◎線◎閱◎讀◎

謝皇後見勢不好,眉毛頓時擰起來,正想怒斥幾聲,可此時守在門口唱禮的公公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好家夥,這都還沒寫幾個字呢,皇上偏偏就到了。

謝皇後幾乎都要以為皇上是來救場的。不過不可能,皇上不可能來得這麼及時,一定是湊巧的。

她暗暗咬牙,跟著起身,給祁祐帝見禮。

“皇上突然駕到,倒叫臣妾惶恐了。”謝皇後擋在書案前,試圖轉移一些皇帝的注意力。

隻不過在鳳鸞前殿裏,突然多出了一方書案,謝皇後便是再怎麼想隱藏,皇帝都注意到了。

自然也注意到了顧時玉。

祁祐帝眉眼略微一沉,指著顧時玉問道:“他怎會在此處?”

謝皇後幹笑,“信王是來幫臣妾抄寫佛經的,皇上若是有事,不如咱們到一旁說話去?免得打擾信王。”

祁祐帝問:“要抄這麼多?”

“信王一片孝心,日月可鑒。”謝皇後誇道。

顧時玉垂首而立,一句話也不說,特別乖巧。

祁祐帝略微沉思一番,隨後對謝皇後擺了擺手,“朕不是來找你的,朕是來找信王的。人既然在你這,朕就先帶走了。”

“……啊?”謝皇後一愣,喃喃道:“可是,可是他的經書還沒抄寫完呢。”

祁祐帝眉毛一橫,冷聲道:“什麼經書還能有國家大事更重要?你自己有手有腳,為何不自己抄?平時沒見你念佛,這會兒怎麼就非得要人抄經書了?人朕就先帶走了。”

言罷,對著顧時玉使了個眼色,怒而後拂袖,一副怒氣衝衝,怒而離開的做派。

顧時玉立馬跟上,一步並作兩步,一刻也不想多待在這。

謝皇後不可置信,看著他們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

她氣得直哆嗦,反應過來,“這就是來救場的吧?嗬,果然皇上無時無刻都忘不掉那個女人!也忘不掉那個女人的兒子!”

說著眼中帶上了一絲刻骨的恨意。

謝皇後沉默了許久,終於獨自把心中各種翻騰的怒浪平息下來。

一見榮姑在收拾剛才顧時玉謄抄的經書,便冷笑道:“拿過來讓本宮瞧瞧,看她到底寫了個什麼玩意兒。”

榮姑一咬著下唇,鼓起勇氣,把一張宣紙給遞了上去。

謝皇後拿起來一瞧,發現上頭隻有一句話:苦海無涯。

“嗬,就這麼一句?“這字還奇醜無比,寫的何止是敷衍?

謝皇後把紙給揉成一團,狠狠扔在地上。

看著紙團一跳一跳,滾遠了,謝皇後心中才舒暢不少。

榮姑小聲道:“還有一張,不過娘娘還是不必看了。”

“哦?寫了什麼大逆不道之詞?本宮倒是非得要瞧瞧。”謝皇後勒令榮姑拿過來。

這一瞧,果然是氣得簡直要暈過去。

苦海無涯,回頭就幹。

回頭就幹!!回頭就幹!!

信王壓根沒有打算把她的命令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