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說說看,你究竟在為什麼煩心?”

白玉堂這會兒已經靜下來,聞言還是自嘲的笑了下:“貓兒啊,想來你也猜到了——我家那幾位哥哥,實在是比不上包大人來的開明。”

展昭收回持著酒壺的手微微一抖,抬眼去看:“盧大哥他們也知道了?”微微思索了一下又補了句,“不是你去說的?”

這段時間白玉堂一直都停留在開封府,如今忽然拿出這麼個消息,很顯然他也是措手不及的,否則以他心性,要是早做了準備怎會如此在意失態?

白玉堂點頭道:“是我大嫂回去說的,但也不能完全這樣算——”他說著將信上閔秀秀提到那些揀緊要的說了,末了冷笑道,“可惜大嫂現在還未找到究竟是哪個在那裏嚼舌根,否則叫五爺找到,定拔了他舌頭!”說著執起酒杯仰頭一口酒悶下去,略顯煩躁地將酒杯丟放在桌麵上。

展昭此時已無心喝酒,微垂了眼瞼遮住眼中思緒,右手執了酒杯抬起放下,輕輕敲打著桌麵,思索著道:“這也怪不得那人,畢竟早晚都要傳過去的。不過——玉堂,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麼?”

“怎麼說?”

“我也說不上來。”展昭就是隱隱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一時間還抓不到重點。抬眼見白玉堂看著自己,皺眉道,“一時想不起了——也罷,等想起來再說。”

“你這貓兒!怎麼也——”

“救救……救命……救命啊!!”

白玉堂這句話才說了一半,窗外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慘聲呼喊,兩人一凜,反射性向樓下望去,就見到一個身材臃腫的人在大街上沒命般發足狂奔,滿臉驚恐至極的神色。而他後麵,幾個黑衣人凶神惡煞地追著他,那胖子想來也是逃生的念頭占了上風,竟是拚了命的狂奔,險險沒被那些人追上。

這追逃之間,周圍行人俱都驚慌躲避,生怕沾上橫禍,不時還有被驚擾到的百姓驚叫出聲。

白玉堂瞧見那人卻“咦”了一聲,道:“是倚劍樓的劉鼎玉?”說話間已經一拍窗框翻身出去,但見白衣在半空中一揚一頓,詭異的轉折一下,已輕描淡寫攔在那幾個黑衣人與劉鼎玉之間,那些黑衣人一怔,對方已毫不留情出手了。

對付這樣幾個人,白玉堂是連畫影都懶得動的,以他的眼力,眼前這幾個人屬於什麼水平自然是一目了然。此時輕描淡寫出拳旋腿,寫意得恍若熱身。展昭瞧出他本意,無奈笑笑,手持了巨闕畫影也翻身出了窗戶。卻沒加入戰團,而是直接落在了那劉鼎玉身邊。

這邊劉鼎玉正跑得神魂俱驚,忽然遇見這麼幾個煞星,隻道今日斷無幸理,誰知道天降神兵,自家東主忽然現身攔住了那些個追殺自己的人,才鬆了口氣停下來休息,身邊又落下一人。這下嚇得他全身大震,隻差沒當場趴倒在地。

展昭瞧出他驚嚇,好笑的同時溫聲道:“劉掌櫃莫怕,在下開封府展昭。”

他與劉鼎玉先前沒什麼交集,也不曾刻意見過麵。然而在這汴京城裏,開封府展昭卻是鮮少有人不知道的。劉鼎玉乍聞此言,剛才被嚇得又提起來的心才落了一半。回頭瞧見在街上瞧見過幾次的溫和青年,才算完全放下心來,一手撫胸驚魂未定:

“展展展大人……你可真是嚇了小人一跳啊!”

展昭淡淡一笑,微帶了些歉意:“是展某莽撞了,劉掌櫃見諒。”說著持劍一揖,看向劉鼎玉的目光真誠且溫和。

劉鼎玉卻手忙腳亂的避開他這一禮,慌的雙手亂擺:“哎哎!快別——展大人這真是折殺小人了!是小人自個兒膽小,展大人千萬別見怪啊!”

他本身身子就有些發福,這一晃全身肥肉都跟著顫唞,臉上更是慌得溝壑都擠出來了。展昭瞧這人有趣,淡笑一下,也不欲與他在此虛禮,看看場中白玉堂遊刃有餘的耍著那幾個黑衣人,向劉鼎玉問道:

“劉掌櫃,那些黑衣服的是什麼人?為什麼追殺你?”

劉鼎玉聞言僵了一下,隨即苦下臉:“這、這……小人也不知道啊!”說著眼珠微轉,心中已轉了十七八個心思。

展昭自然瞧得出他沒說實話,微微寒下臉道:“劉掌櫃,若展某沒記錯的話,白兄應是你的東家罷!”

沒料到展昭說寒臉就寒臉,劉鼎玉麵色越發僵硬,幹笑著咽口唾沫:“是、是啊!”他心中打鼓,偷偷瞄著展昭麵色,猶豫著接下來該怎麼說。

展昭權當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徑自淡淡道:“據展某所知,陷空五義雖然生意遍布南北,但是有一點卻是堅持的,那就是堅決不與西夏人做生意——展某倒想知道,作為五義手下掌櫃,劉掌櫃你如何會惹上西夏人?!”

“呃……”劉鼎玉麵色瞬間慘白,看看場中,又看看一臉悠閑卻不怒自威的展昭,一時間竟覺雙腿發軟,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去說了。

……

事實上白玉堂和展昭剛一開始隻看見那幾個黑衣人追殺劉鼎玉,考慮到劉鼎玉本身與陷空島的關係,見他受到追殺自然不可能不救。然而白玉堂才與那些黑衣人交上手,兩人就已從對方的路數裏認出了他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