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恭敬,道:“這一品原本隻有九宸宮和寧壽宮的份例,是陛下撥了他老人家的給鳳池宮裏。”

他又轉回身來,向著容晚初行了個禮,道:“陛下的旨意,這品湯往後都送到您這裏來的,您若是有什麼額外的交代,盡可使人來尚膳監傳句話。”

容晚初怔了一怔。

廉姑姑站在一旁,抿著嘴微微地笑著。阿訥就站在容晚初的身旁,見她一時沒有反應,忍不住悄悄地牽了牽她的衣袖。

容晚初站起身來,向著九宸宮的方向行了個禮,才低聲道:“臣妾叩謝陛下的恩德。”

廉姑姑見主子表了態,跟著散了賞錢,那小內侍笑容滿麵地告退了出去。

容晚初心裏頭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

侍女憂心她的身體,得了這一盞湯,當下就勸著她喝了,到夜裏服侍她安置的時候,還忍不住喁喁地同她說話。

“陛下雖然前頭辦了些糊塗事,到底心裏還是知道輕重的。”阿訥抽/出了被子裏頭的湯婆子,一回身,忍不住嗔怪似地道:“燈火這樣暗,您還帶著書來看,仔細熬壞了眼睛!”

容晚初手裏握著一冊《程氏算譜》,是皇帝白日裏使人送來的幾本書裏頭最新的那一本,因為是本朝人的著述,紙張、裝幀都還完整,經得起隨意地翻動。

她笑著看了阿訥一眼,道:“如今墨司的人會磨製那種水精片,就是壞了眼睛也不耽誤你家娘娘看書。”

容府講學的西席是個老學究了,早年壞了眼睛,就靠著一種被磨得周邊厚、中間薄薄的水精來照著讀書。

阿訥也見過那位老爺子,不免鼓了鼓嘴,被容晚初說得沒有了脾氣。

容晚初就漫不經心地道:“你從前不是十分不喜歡陛下麼,怎麼忽然開始說起他的好話來了。”

阿訥賭氣地道:“他送了會耽擱您睡覺的書來,奴婢不說這好話了。”

容晚初微微失笑。

侍女憋著口氣,拿了抽屜裏的小銀剪子,把碧紗櫥裏的燈芯挨個絞了一回,火挑得亮亮的,鯨蠟光焰本就明亮,被她精心侍弄過,照得小小紗櫥之中宛如白晝。

都收拾好了,就在床邊盤桓,一時替她正一正肩上披的衣裳,一時替她掖一掖被角,一時又翻開熏球看裏頭的香餅,磨磨蹭蹭的,怎麼也不告退。

容晚初原本是晚膳後撿起了書來,跟著算了幾例,倒覺得程氏這一套同她之前學過的不盡相同,被挑起了興頭,預備稍看一回,沒想到小丫鬟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生怕她真的看壞了眼睛。

侍女從小小一個就跟著她,一直忠心耿耿的,雖然同樣都是容嬰送到她麵前的,但卻又同阿敏不一樣,眼裏心裏隻有一個她。

再想到上輩子這丫頭幾年之後莫名其妙的暴死,她心裏難免就多一分柔軟和包容。

她就笑著歎了口氣,到底把書掩了,放在床頭的閣子上,倚在床頭靜靜地看著阿訥。

阿訥被她這樣地看著,反而窘迫起來,小聲道:“您睡下麼?”

容晚初沒有回答侍女的問題。

夜深人靜,偎爐燃香,白日裏零落的^_^

夕雲宮中的昭儀秦碧華卻摔了一個杯子。